慢慢增强,而后黯淡下去,接着变成某种苍白而怪诞的颜色,更确切地说是我无法说清也不能形容的几种颜色的混合体。蒂林哈斯特一直在观察我,注意到了我的困惑神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压低嗓门说,“这是紫外光。”看见我吃惊的样子,他发出古怪的嗤嗤笑声,“你以为紫外光是看不见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你现在能看见它了,还能看见其他许多不可见的东西。
“你听我说!那机器发射出的波能唤醒我们身体里一千种沉睡的感官,是几百万年间从离散电子到有机人类的进化给我们留下的感官。我已经见到了真相,我想让你也看一看。你能想象真相是什么样的吗?我来告诉你。”蒂林哈斯特在我对面坐下,吹灭蜡烛,用可怖的眼神望着我的双眼,“你现有的感官——我认为首先是耳朵——会捕捉到许多模糊的印象,因为耳朵与沉睡器官的关系最紧密。然后是其他感官。你听说过松果体吗?我要嘲笑浅薄的内分泌学家,还有他们愚蠢的同道中人,,bao发户弗洛伊德主义者。我已经发现,松果体是感觉器官里最重要的一个。说到底,它就像视觉,将可见的图像传进大脑。假如你身体正常,你主要就是通过这个方式得到信息的……我指的是来自彼界的绝大多数信息。”
我环顾倾斜南墙下的宽敞阁楼,寻常眼睛看不到的光线朦胧地照亮这里。远处的墙角全被阴影笼罩,整个房间都有一种模糊的不真实感,遮蔽了它的本质,激发想象力走向象征和幻觉。蒂林哈斯特沉默良久,在这段时间内,我幻想自己来到了某座巨大得难以置信的神殿,供奉的神祇早已消逝。隐约的殿堂里,不计其数的黑色石柱从脚下的潮湿石板拔地而起,伸入我视野之外的云霄高处。这幅画面有一会儿非常清晰,但渐渐被另一种更加恐怖的感觉替代:彻底而决然的孤寂,仿佛置身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无穷空间之内。这里似乎只有虚无,仅仅是虚无,而我害怕得像个孩子,恐惧驱使我抽出了裤子后袋中的左轮手枪。自从某晚我在东普罗维登斯遭抢后,每逢天黑出门我就随身携带武器。这时,从最遥不可及的远方,那种声音悄悄地进入了现实。它无比微弱,几不可察地颤动着,拥有明白无误的音乐感,但又蕴含着异乎寻常的癫狂,带来的感觉就像在用精确的手段折磨我的整个躯体。那体验像是一个人不小心抓挠毛玻璃时的触感。与此同时,某种类似寒冷气流的东西渐渐出现,似乎就是从那遥远声音的方向朝我吹来。我屏住呼吸等待,感觉到声音和冷风都在慢慢加强,使得我产生了古怪的想法,好像我被绑在铁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