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什么?”
“好吧。让他留下。顶多两个星期。你要说话算数,到时候回来接他,好吗?你还得帮我摆平简特利。”
“他需要什么?”
“药。”
“我说不准。那男人,他是你的朋友?”
非洲小子在貂皮大衣里耸耸肩。
“为什么不把他藏在你那儿?”
“我那儿不怎么平静,更不够安定。”
“小子,”滑溜说,“我确实欠你一个人情,但不是这么诡异的事情。总而言之,我得做事去了,总而言之,实在太诡异了。再说还有简特利呢。他去波士顿了,明晚就回来,他肯定不会喜欢这样。你知道他对人类的看法有多古怪……而且这地方基本上算是他的……”
急救担架上。
非洲小子带滑溜回去,给他看气垫车里的那个男人之后,雪莉跟着他们走进室内。“这是什么?”她问,好奇地仰望铁塔般耸立的法官——好吧,几乎完整的法官,带圆锯的手臂垫着油腻腻的防水布放在地上。假如她有医技执照——滑溜心想——医技组织多半还没有注意到这张执照已经遗失。她至少穿了四件皮夹克,每件都大了几码。
“滑溜的艺术品,我不是说过了吗?”
“那家伙快死了。他身上一股尿味。”
“导尿管松了,”雪莉说,“这东西能派什么用场?”
非洲小子的道奇气垫车在孤狗原上蹒跚渐远,小鸟重新出现。他从压实车辆垒成的露头岩背后一点一点蹭出来,锈迹斑斑的起皱铁皮表面还能看见成块的光亮瓷漆。
滑溜在工厂高处的窗口看着他。方形的金属框架里装着回收的塑料片,每一块的颜色和厚度都各不相同,滑溜
“他们都把你挂在栏杆外面了,哥们儿,”非洲小子哀伤地说,“你忘了吗?”
“喂,我记得,当然……”
“你记得不够清楚。”非洲小子说,“行了,雪莉,咱们走。我可不想在晚上穿过孤狗原。”他从金属工作台前起身。
“小子,你看……”
“别说了。那时候在大西洋城,我他妈都不知道你叫啥,只是觉得不希望看见一个白小子肝脑涂地,明白吗?那会儿我不知道你是谁,现在就当还是不知道好了。”
“我们不能把他留在这儿,小子,他会死的。你想杀他,去孤狗原随便找个洞扔进去就行。”
“他不会死的。”非洲小子说,“他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
“妈的,那他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陷进去了,亲爱的。他正在长途跋涉,需要平静和安定。”
滑溜的视线从非洲小子移向法官,然后又扭头看着非洲小子。他想去修理那条手臂。非洲小子请滑溜把那男人藏两三个星期,留下雪莉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