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没有回答。
“我没有。”
他们走下楼梯,发现他仰面朝天躺在一堆干床罩中间,他觉得自己不配睡在马克斯的床垫上。
“好,让咱们瞧瞧——”罗莎举起水桶,“他是不是还有气。”
“老天爷啊
“你干脆迷路得了!”
等爸爸终于回家后,他没有回自己的床上躺下,而是朝莉赛尔的房间走去。他醉醺醺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她醒了,立刻以为是马克斯回来了。
“是你吗?”她问。
“不,”他说,他非常清楚她想的是谁,“是爸爸。”
他退出去。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朝着地下室走去。
霍茨佩菲尔太太一点也不惊慌。
“蠢猪你敲错门了。”她在锁孔里吼道,“是旁边那家,你这个白痴!”
“谢谢你,霍茨佩菲尔太太。”
“你知道该怎么谢谢我,你这只猪。”
“你说什么?”
地下室:早晨九点
还有六个小时就要说再见了。
“我拉了手风琴。莉赛尔,一架别人的手风琴。”
他闭上双眼:“我们差点把屋子震塌了。”
如果不算去年夏天喝的香槟的话,汉斯·休伯曼已经十年滴酒不沾了,一直到他去受训的前夜。
起居室里,罗莎鼾声大作。
第二天早晨九点,罗莎在厨房里给莉赛尔下了个命令:“把桶递给我。”
她往桶里倒满冷水,提着桶来到地下室。莉赛尔跟在后面,徒劳地想阻止她。“妈妈,别!”
“我为什么不能?”她在楼梯上白了莉赛尔一眼,“我少拿了什么东西吗,小母猪?你在指挥谁呢?”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我让你回家去。”
“谢谢你,霍茨佩菲尔太太。”
“你赶紧回家才是谢我呢。”
“是吗?”
(真让人吃惊,此时的对话,和这个凶老太婆厨房里读书的情景,还是相差太远啊。)
他和亚历克斯·斯丹纳下午就一起去了科勒尔酒吧,一直待到深夜。两个人不顾各自妻子的警告,喝得酩酊大醉。这是难免的,因为科勒尔酒吧的老板戴特尔·韦斯默让他们免费喝酒。
显然,汉斯·休伯曼清醒的时候,被请到台上表演。他刚好拉的是大名鼎鼎的“忧郁的星期天”——匈牙利人写的z.sha者的赞美诗——虽然他把这首曲子中的悲哀表现得淋漓尽致,却获得了全场的喝彩。莉赛尔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人们喝着啤酒,空空的啤酒杯里还残留着泡沫,手风琴的风箱发出阵阵叹息。一曲完毕,听众鼓起掌来。喝着啤酒的人们为他回到酒吧而欢呼。
他们想回家时,汉斯却发现他的钥匙打不开门了。于是,他就敲起门来,不停地敲着。
“罗莎!”
他敲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