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青团胡同令人毛骨悚然。
夜幕低垂。令人窒息街道空寂无人。黑魆魆楼房矗立着,窗户洞开,楼房里挤满人,但整座楼却显得死气沉沉。这座寂静楼房里并不平静。蒙着白窗帷灯火通明窗户里人影晃动,大门口不时响起砰砰汽车关门声,车灯忽闪忽闪。仿佛这个巨大城市全部处在卢布扬卡闪闪发光玻璃窗口监视之下。他脑海里出现些熟人面孔。他同他们之间距离是无法以空间来计量,衡量这里生活要用另种标准。地面上和天空中都没有种力量能够使你度过这如同死亡般可怕苦海。然而他不在地下,也不在密闭棺材里,而在这里,他是个活人,他没有死,他会呼吸,会思索,会哭泣。
汽车不断运来新被捕者,数百人、数千人、数万人消失在这座内部监狱大门里,消失在布蒂尔监狱和列佛尔托夫监狱大门里。
在区委、人民委员部、军事部门、检察机关,在各个托拉斯、医院、工厂管理处,在工会基层委员会和工厂工会委员会,在各个土地管理处,在细菌学实验室,在艺术剧院经理处,在航空设计局,在设计巨大化学和冶金工厂研究所,不断有新工作人员去接替被捕者职位。
往往经过段时间,前来接替被捕人民敌人、恐怖分子、破坏者职位人自己也成敌人、两面派,并且遭到逮捕。有时委派第三拨人也是敌人,同样遭到逮捕。
来自列宁格勒个同志悄悄告诉克雷莫夫,他牢房里关着列宁格勒个区委三位书记。重新任命每个书记都揭发自己前任是叛徒和恐怖分子。他们并排躺在同间牢房里,彼此之间谁也不恨谁。
有那天,叶尼姬哥哥米佳也进这座大楼。当时他腋下夹着妻子为他准备白包袱,里面是毛巾、肥皂、两套内衣、牙刷、袜子和三块手帕。他走进这个大门时,将党证上五位数号码牢记在心,他不会忘记自己在巴黎商务代表处办公桌,不会忘记顺路去克里米亚时乘坐国际列车。在那节车厢里,他明确同妻子恋爱关系,当时他边喝汽水,边懒洋洋地翻看《金驴记》。
当然,米佳点过错也没有。但他还是进监狱,而克雷莫夫却安然无事。
有那天,柳德米拉第个丈夫阿巴尔丘克也走上这条从自由通向牢房灯火通明走廊。阿巴尔丘克去受审,迫不及待地想消除荒唐误会……就这样,五个月、七个月、八个月过去,阿巴尔丘克供词说:“德国军事情报机关间谍头目首次向提示暗杀斯大林同志念头,是个地下组织领导人让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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