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互道别。利斯注视着汽车的背影。
对国家中的人际关系他有自己的看法。在国家社会主义的国家中,生存不可能自由发展,它每迈一步都需要控制。
为了控制人们的呼吸、母亲的感情、阅读的范围、夏日的参观、歌唱,为了领导工厂和统率军队,需要领路人。因为生命如小草那样失去了生长的权利,如大海那般失去了喧嚣的权利。在利斯看来,带头人倾向于四种性格类型。
第一种类型——纯粹的自然本性,通常丧失智慧的敏锐和分析的能力。这些人引用报刊的口号和提法,摘引希特勒的言论、戈培尔的文章、弗兰克@和罗森堡?的著作。他们觉得没有依靠时,便张皇失措,失魂落魄。他们不考虑各种
“我指的正是报纸。”埃希曼说。
他嘲笑地瞥了眼利斯,利斯感到对方比他机灵,不由心中暗暗吃惊。
而埃希曼说:
“除了我们寂静的小城整个绿草如茵之外,还有一个让我把这个数字告诉您的原因。我想让它把我们今后的共同工作联系起伞”
〇
“您说,能否对要处理的犹太人数量有个粗略的概念?”
他知道,他提了个出格的问题,也许除了希姆莱和元首,世界上只有三个人能回答他。
但正是在回忆了埃希曼在m;主和世界主义时期那艰难的青年时代之后,利斯才应该向他提出自己所不了解的问题,才应该承认自己的无知……埃希曼作了回答。
大吃一惊的利斯问:
“几百万?”
“谢谢。”利斯说,“必须认真考虑一下,事情非常重大。”
“那当然,这个建议并非仅仅出自我。”埃希曼举起一根手指头垂直往上指了指,“如果您分担了我的工作,而希特勒又打输了的话,那我们就将一起给吊死——您和我。”
“前景是美好的,值得考虑。”利斯喃喃地说。
“您想想,两年后当我们再次坐在这张舒适的小桌旁时,我们将说:‘我们用二十个月就解决了人类花二十个世纪未能解决的问题!’”
①德国气候疗养地,位于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以南,附近上萨尔茨山上建有希特勒的“鹰巢”別墅,以及戈林等纳粹领导人的别墅。
埃希曼耸耸肩。
一时间两人默然无语。
“我很遗憾,没在大学生时代同您见面,”利斯说,“正如歌德所说的是求学时代。”
“我不是柏林大学的大学生,我是在外省上的学,您觉得可怜吧。”埃希曼说,并且补充道:“这个数字,老乡,我第一次说出口。如果算上贝希特斯加登、?帝国办公厅和我们帝国元首的主管部门,它只被提到过七八次。”
“我明白,明天我们不会在报上读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