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回去研究那些对国家社会主义怀有敌意的著名活动家,想解决激烈而复杂的、但不流血的难题。有时候,他想不再喝酒,每天抽烟不超过两至三支。前不久,他把俄国的一位老布尔什维克深夜叫到他那里去,同他下了一盘政治棋,回到家,不用催眠药,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多。
党卫军中校和利
特丹,在窗户明净如镜的别墅,在被工厂浓烟包围的楼房里居住着欧洲民族的人们。
此刻,集中营的电网、煤气发生炉的高墙、防坦克壕的粘土把上百万不同年龄、职业、语言,不同生活情趣和精神需求的人们,把上百万狂热的宗教信徒和狂热的无神论者、工人和寄生虫、医生和商人、贤哲和白痴、小偷和受贿者、唯心论者和旁观者、好心人和圣人们连在一起。他们全都等待着处决。
盖世太保的霍奇轿车奔驰着,沿着秋季的公路干线蜿蜒曲折地前进。
十二
他们在晚上见了面。埃希曼径直走进办公室,一面提出问题,一面坐到椅子上。
的座座多层建筑,窗户久未擦拭,楼梯的台阶被成百万双童鞋和老人的拖鞋蹭得雪亮。
在敖德萨,高大的悬铃木兀自挺立,院子里还晾着内衣、衬衫和衬裤,盛朱萸果酱的火盆里冒着青烟,皮肤黝黑、从未见过阳光的新生儿在摇篮里嚎叫。
在华沙,瘦骨嶙峋、肩膀窄小的六层楼房里住着女裁缝、装订工人、教员、酒吧间歌女、大学生和钟表匠。
在斯大林多尔夫夜间农舍里灯火点点,风从彼列科普?方向刮来,散发出咸味和暖洋洋的尘土,母牛摇头晃脑,哞哞鸣叫……
在布达佩斯,在法西托夫,在维也纳,在梅利托波尔,在阿姆斯卡尔滕布鲁纳(1903—1946),奥地利党卫军头目,奥地利保安局长。
“我时间不多,最迟明天一早必须抵达华沙。”
他已经去过集中营的警卫长那里,同工地主任谈了话。
“工厂的工作情况如何,您对福斯本人有何印象,您看化学家们水平是否高?”他急速地问。
带红殷殷大指甲的白皙长手指翻动着放在桌上的文件,不停地在上面用自来水笔作着批示。这使利斯觉得,埃希曼分不清这件事的特殊性,它甚至在铁石心肠的人身上也会偷偷引起一丝可怖的寒意。
利斯这些日子一直酗酒。气喘病加剧了,一到晚上他就感到自己心跳不已。但他认为,对健康来说,烧酒总比他老是处于神经紧张状态害处要少些。
前苏联明斯克州城市。
前苏联日托米尔州一城市。
基辅的北部市区,位于第聂伯河右岸地区。
此为德语,意即斯大林农村。
指连接克里木半岛和大陆的彼列科普地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