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听着,莫斯托夫斯科伊同志,”奥西波夫慢吞吞地说,“我们对您没有秘密。这里有个莫斯科派来的同志。我可以说出他的名字:科季科夫。这是他对叶尔绍夫的看法,而不止是我的看法。他的立场对我们所有**党员来说就是法律,就是党的指示,就是斯大林在特殊条件下的命令。但我们还将同您的这位教子、所谓的思想主宰一起工作,一起作出决定。重要的只有一点:当个现实主义者、辩证论者。哦,这不是我们想教训您。”
莫斯托夫斯科伊默然无言。奥西波夫拥抱他,亲吻了他三次。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我吻您,犹如吻亲生父亲。”他说,“我想为您祝福,如同小时候母亲为我祝福那样。”
莫斯托夫斯科伊感到,那种因生活太复杂而导致的无法忍受、令人痛苦的心情消失了。世界又像青年时代那样,重新显得明亮而简单,重新分为自己人和异己。
晚上,一群党卫军分子来到特别棚屋,带走了六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莫斯托夫斯科伊。
在因电力不足而昏暗的灯光下俯身在白铁槽上洗包脚布。
“遇见您太好了,”莫斯托夫斯科伊说,“我得与您谈谈。”
奥西波夫点点头,回头张望了一下,把湿手往腰上蹭两下擦干。他们在水泥墙根下坐下。
“我这么想,我们的冒失鬼处处都有他的份儿,当莫斯托夫斯科伊同他谈起叶尔绍夫时,奥西波夫说。
他用自己潮乎乎的手掌抚摸着莫斯托夫斯科伊的手。
第二部
当人们在后方见到一列列军用列车朝前线开去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沉醉的愉悦,仿佛正是这些大炮,这些新上漆的坦克担负着最重要的神圣使命,仿佛战争那令人欣慰的结局即将来临。
“莫斯托夫斯科伊同志,”他说,“我赞赏您的果敢精神。您是列宁志同道合的布尔什维克,对您来说不存在年岁问题。您的榜样将鼓舞我们所有人。”
他小声说:
“莫斯托夫斯科伊同志,我们的战斗组织已经建立,我们决定暂时不把这个情况告诉您,我们想保护好您的生命,但看来,对列宁的战友来说没有高龄之说。我坦率告诉您:我们不能信任叶尔绍夫。一般说来,对他的客观反映相当不好:一个对镇压充满愤恨的富农。不过我们是现实主义者。暂时没有他还不行。他赢得了廉价的声望。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你比我更了解,党是怎样善于在一定阶段利用这类人的。但您应当知道我们对他的看法:有朝一日他不一定靠得住。”
“奥西波夫同志,叶尔绍夫将走到底,我对他并不怀疑。”
听得见水滴落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嗒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