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见鬼,他在那上面写了些什么?也许,叶尔绍夫是对的,可怜的伊孔尼科夫变成反间行为的参与者,他偸偸把这些纸片捎来,偷偷地塞给了我。他在那上面胡写了些什么?
他走到伊孔尼科夫床铺跟前。但伊孔尼科夫不在,邻床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从这些迹象:从纸片的消失,从伊孔尼科夫空着的床铺,他突然明白,同痴呆的寻神派谈话是错误的。
他同切尔涅佐夫发生过争论,但这当然算不上争论,这算是什么争论!问题是当着切尔涅佐夫的面那个白痴把纸片交给了莫斯托夫斯科伊,这样既有了告密者,又有了证人。
他的生命对事业,对斗争原本是有用的,而他可能毫无意义地把它给毁了。
“老笨蛋,同一些废物交往,就在需要干番事业,干g,m事业的时候,把自己给断送了。”他想着,痛苦的担心越发增强。
七十三
古济少将沉重地喘着气向莫斯托夫斯科伊走来。他两脚蹭着地走路,呼哧着,噘起下嘴唇,皮肤上褐色的褶皱在他的脖颈和面颊上颤动着。他所有这些动作、手势和声音,都是由他昔日的过分肥胖保留下来的。同他目前的虚弱相比,这一切都显得十分古怪。
“亲爱的大爷,”他对莫斯托夫斯科伊说,“我,一个黄口小儿,同样想对您提点意见,少校也可以教训上将嘛。直截了当地说:您同这个叶尔绍夫想建立各民族兄弟般的团结是徒劳的,因为他完全是个面目不清的人,没有军事知识,按智力只是个中尉,可一心想当司令,硬要当上校们的老师。对他得小心些。”
“胡说八道,大人。”莫斯托夫斯科伊说。
“当然是胡说八道,”古济呼哧着说,“当然是胡说八道。有人向我报告,昨天在普通棚屋里有十二人报名参加这个什么……俄罗斯解放军。数一数,他们当中有多少个富农?我对您说的不仅是自己个人的看法,我还受一个富有政治经验的人的委托。”
在洗衣间他遇见了奥西波夫。旅级政委正
“顺便问问,这不是奥西波夫吧?”莫斯托夫斯科伊问。
“就算是他吧。您是个研究理论的人,您对我们这里的那些臭狗屎并不了解。”
“你这话说得太离谱,”莫斯托夫斯科伊说,“我开始觉得,在这里人们除了警偈性什么也没剩下。谁都能未卜先知!”
古济仔细听着,支气管炎如何在他的胸腔里吱吱哑哑和咕嘟作响,然后万分忧郁地说:“我看不到自由,不,看不到啦。”
莫斯托夫斯科伊目送着他离去,用手掌猛捶自己的膝盖。他突然明白,搜查时为什么会出现忐忑不安、令人痛苦的感觉,原来伊孔尼科夫交给他的那些纸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