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写任何查询公函。”格里申说。
利辛听说格里申拒绝发公函,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这么办吧,请他打电话问问我也行。”
第二天晚上,叶尼娅需要去看望她父亲的一位老相识,莫斯科来的文学家利莫诺夫。下班后她立刻赶到警察局,请求坐在那里排队的人,允许她直接去见户籍科长,的的确确只占用一分钟,仅提一个问题。排队的人们耸了耸肩,把眼睛移向一旁。叶尼?生气地说:“唉,这么不通情理,好吧,谁是最后一个?”
这天警察局给叶尼娅的印象特别糟糕。一个腿部浮肿的女人在户籍科长的办公室里突然歇斯底里大发作,高声叫道:“我求求您啦,我求求您啦。”一个缺一只胳膊的残废人在格里申房间里用脏话骂娘,他后面的一个人也叫嚷起来,房间里传出他的喊叫声:“我不走!”但他很快就走了。人们喊叫时唯独听不见格里申的声音,他一次也没有提高嗓门,仿佛他不在屋里,人们在向自己喊叫,在自己吓唬自己。
她坐在那里排了一个半小时队,又走进格里申的办公室。格里申轻轻点了一下头,说了声“坐吧”。她对此报以温柔的表情,匆匆说了句“非常感谢”,为此她暗暗憎恨自己。她又请求格里申给她的院长打个电话,因为利辛起初怀疑没有带编号和印章的公函他是否有权开证明信,但后来他同意了,答应写一封证明信,说明这是对“
亲。他是萨马拉?城g,m运动的发起人之一,您居然拒绝给他的女儿登记户口。”
那双安详的眼睛望着她。她说的话他听得清楚明白。
“需要有调令,”他说。“没有调令我无法给您登记户口,“我是在军事机关工作。”叶尼娅说。
“从您的证明信上看不出这一点。”
“这一点有用吗?”
他很不乐意地回答说:
“可能有用吧。”
第二天早晨,叶尼娅来上班时对利辛说,警察局拒绝给她上户口。他两手一摊,嘟哝道:“唉,简直是胡闹,难道他们不明白,您一开始就是我们这里的不可缺少的工作人员,您正在从事一项具有国防性质的工作。”“我也这么说。”叶尼婭说。“他说,需要开一封介绍信,证明我们机关属于国防部领导。我恳求您,给我写个证明吧,我晚上带上证明信到警察局去一趟。”
过了一会儿,利辛走到叶尼婭面前,用负疚的声音说:“需要警察局给我们发一封查询公函,没有查询公函我无权写这类证明。”
晚上她又到警察局去了,坐在那里排了半晌队,终于来到格里申的办公室。她痛恨自己不该流露讨好的微笑。她请求格里申向利辛发一封查询公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