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叶廖缅科从窑洞里走出来,在河边的一个沙丘上伫立良久。
此刻,红色花园掩蔽部里那张作战地图仿佛展现在方面军司令员面前,远方传来隆隆炮声,弥漫着滚滚硝烟,呈现一幅生死搏斗的壮烈场
“他干活干惯了,不干活就觉着浑身不自在。”其余的人证实道,似乎在替特罗什尼科夫表示歉意。
司令员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表,吃力地弯下身子,把手表递给特罗什尼科夫。
特罗什尼科夫莫名其妙地望着叶廖缅科。
“收下吧,这是给你的奖励。”叶廖缅科说。
他继续望着特罗什尼■夫,对副官说:
乐,一声不响地忙乎着,时而用生气的目光打量一下站在基坑边上的这个戴草绿色军帽的游手好闲的肥胖汉子。
叶廖缅科问道:
“同志们,请问你们这里谁干活最差劲呀?”
基建营的战士们觉得这个问题对他们挺合适,他们都干腻了这种挥舞铁锹的活计。战士们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战士斜了一眼,只见他把口袋翻过来,把一些马合烟末和面包渣撒在手掌里。
“恐怕是他。”两名战士回头望了望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
“帕尔霍缅科,签发一份授奖命令。”
司令员继续朝前走去,只听见背后传来低沉而又兴奋的声音。营建战士们惊叹着,欢笑着,对干惯了活儿的特罗什尼科夫意想不到的幸运表示祝贺。
方面军司令员等待渡河已整整两天了。这两天同右岸的通信联络几乎全部中断。几只汽艇付出很大代价才抵达崔可夫部队的营地,短短几分钟航程便被穿了六七十个弹孔,驶抵右岸时已灌满鲜血。
叶廖缅科心情郁闷,怨气难消。
62号渡口的指挥员们听得见德国人的枪炮声,他们畏惧的不是德国人的炸弹和炮弹,而是司令员叶廖缅科的,bao怒。叶廖緬科似乎觉得,德国人的迫击炮、加农炮和航空兵的狂轰滥炸,应该怪罪那些玩忽职责的少校和动作迟缓的大尉。
“嗯,”叶廖缅科严肃地说,“这么说是这一位0罗。就是这位瘦子身体痩弱的战士不失尊严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用那双严厉而温和的眼睛从下面望了望叶廖缅科,大概他看出提问题的人并非真的关心这件事,而是随便问问,要么是出于偶然,要么是为了增长见识,所以他没有插话。
叶廖缅科又问道:
“你们中间谁的活儿干得最好呢?”
大家不约而同指了指一个头发花白的战士。他的头被晒得黑乎乎的,稀疏的头发遮不住头皮,犹如稀疏的杂草遮不住被阳光照射的土地。
“特罗什尼科夫,就是他,”一个战士说,“他干活特别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