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托夫斯科伊突然回头望眼,只见切尔涅佐夫正从远处床铺上望着他们。莫斯托夫斯科伊心想,他那只好眼睛里流露出忧伤表情,比他那只被打掉眼珠红红空眼窝更可怕。
“看来,老兄,你心里不痛快。”莫斯托夫斯科伊心想,并没有感到幸灾乐祸。
当然,大家都需要叶尔绍夫不是偶然,而是合情合理。“叶尔绍夫在哪里?没看见叶尔绍夫吧?叶尔绍夫同志!叶尔绍夫少校!叶尔绍夫说过……去问叶尔绍夫吧……”其他棚屋里人也来找他,叶尔绍夫棚屋四周经常有人走动。
莫斯托夫斯科伊给叶尔绍夫起个绰号,叫“思想主宰”。过去曾经有过各种思想主宰,那是19世纪60年代和80年代进步思想活动家。曾经有过民粹派,有
地逃避绞刑,被关进集中营。
这个衣服褴褛、脏乎乎老头儿头脑里乱糟糟,他坚决主张采用荒唐可笑、超阶级道德标准。
“哪里有,bao力,”伊孔尼科夫向莫斯托夫斯科伊解释道,“哪里就充满痛苦,就要流血。目睹农民特大苦难,而推行集体化是为善本身。不相信善,相信人有善心,“照您说法,人们为善而绞死希特勒和希姆莱时,们会感到害怕。您自己害怕吧,不要管。”莫斯托夫斯科伊回答说。
“您去问问希特勒,”伊孔尼科夫说,“他定会向您解释说,设立这座集中营是为善。”
莫斯托夫斯科伊觉得,同伊孔尼科夫争论时,他逻辑思维变得像把同水母搏斗刀子,做着无谓努力。
“世界没有超越公元6世纪个叙利亚基督教徒说出真理,”伊孔尼科夫重复道,“谴责罪恶,宽恕罪人。”
这座棚屋里还住着个俄罗斯老头切尔涅佐夫。他只有只眼睛。看守打碎他那只玻璃做假眼珠,他那张苍白脸上留下只空空红眼窝,看上去有点古怪。与人谈话时,他就用手掌捂着空空红眼窝。
他是个孟什维克,1921年逃离苏维埃俄国。他在巴黎住20年,在家银行当会计。他被关进集中营是因为号召银行职员怠工,对抗新建立德国行政当局命令。莫斯托夫斯科伊尽量避免同他接触。
看来,大家对莫斯托夫斯科伊好感使得这位独眼孟什维克深为不安。那个西班牙士兵,那个挪威人,文具店老板,以及那个比利时律师,都愿意接近这个老布尔什维克,经常向他问长问短。
有次,俄国战俘领头人叶尔绍夫少校在莫斯托夫斯科伊床沿上坐下来。他把身子向莫斯托夫斯科伊靠靠,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急促而热烈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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