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洛伊。他以前为他做过事?更重要的是现在你是不是为他做事?”特纳故意走得很慢,一边说话一边走下斜坡;砾石在鞋底下滑动,吱嘎作响,他有点立足不稳。他看见林奇的帆布马甲下有个枪套,里面是一把小巧的射钉枪。
林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守在原处,“协议是萨特谈的。我没见过康洛伊。”
“康洛伊有他的问题,林奇。他不会分权,喜欢从一开头就安插自己的人,让这个人监视监控者。一向如此。林奇,你就是这个人吧?”
林奇摇摇头,用最小的动作表达否定。特纳离他足够近,能在沙漠植物的沥青气味中闻到他的汗味。
“我见过康洛伊这么搞砸过两次救人行动,”特纳说,“蜥蜴和碎玻璃,林奇?你想死在这儿吗?”特纳把拳头举到林奇的面前,慢慢伸出食指,指着正上方说,“我们在卫星的足迹范围内。假如康洛伊的探子放出他妈最微弱的脉冲信号,我们也会被它们发现。”
呢?”
“我们用仿生帆布搭了个篷子。他们轮流睡觉。水不够,我们不能冒险生火做饭,”萨特克里夫伸手去拿咖啡壶,“我们在关键位置安排了哨兵,定时检查那条地线是否完好。”他把黑咖啡倒进像是被狗啃过的塑料杯,“那么,特纳先生,咱们这个舞要怎么跳?”
“我要见见咱们那一油罐车的医疗小队。我要看指挥所。你们还没介绍到指挥所呢。”
“一切就绪。”林奇说。
“好,拿着,”特纳把左轮递给韦伯,“帮我找个枪套什么的。现在请林奇带我去见见医疗小队。”
“假如现在还没发现的话。”
“正是如此。”
“萨特是你的人,”林奇说,“我不是探子,我看韦伯也不像。”他抬起手,用肮脏破损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挠挠胡子,“你拉我来这儿只是
“他知道肯定是你。”林奇说,毫不费力地爬上碎石垒成的斜坡。特纳跟了上去。“你名声很响。”比较年轻的林奇扭过头,隔着被太阳晒白的肮脏刘海看他。
“太响了,”特纳说,“还不如没有。你和他合作过?马拉喀什?”林奇侧身钻过煤渣砖墙面上的一个缺口,特纳紧随其后。沙漠植物散发出沥青味道,你要是碰到了就会扎你几下或者黏在你身上。视线越过一片地基,再穿过墙上应该是窗户的方形开口,特纳看见了粉色的山顶。林奇大步跑下一道砾石斜坡。
“当然,我以前给他做过事。”林奇在斜坡底下停步。看上去很古老的皮带挂在他臀部上,沉重的搭扣是个失去光泽的银质骷髅头,带有金字塔形的钝头尖刺。“马拉喀什——那时候我还没入行呢。”
“还有康尼?”
“康尼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