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次又次地抓起又失手丢掉罐福斯特牌啤酒,尝试两分钟,终于放弃。另外他也完全想象不出该怎拉开瓶盖,再说啤酒罐摔这多下,啤酒也跑气——还有,他就算能打开啤酒罐,又该拿啤酒怎办呢?
他没有身体可以容纳啤酒。他把啤酒罐甩出去,啤酒罐滚到餐具橱底下。
他开始注意到关于自己个规律,那就是他抓东西能力似乎在跟随某种缓慢节奏涨落,他可见程度也样。
但这个节奏并不规则,也可能是,某些时候它效果不如其他时候明显。而这节奏效果明显程度似乎也在跟随某种更慢节奏起伏。在效果明显时刻,他感觉他力量在增长。
他忽然狂热地活跃起来,想看看厨房里有多少东西是他能移动或使用或通过某种手段来使用。
着眼睛空落落地躺在床上,无从回忆睡眠是什以及如何入睡。
空虚惊恐感袭上心头,那是凌晨四点清醒地躺在床上、时间仿佛停止运行导致惊恐感。
他无处可去,就算去任何地方也无事可做,无论他去找谁,人家被他弄醒后见到他都会惊恐万状。
先前最糟糕时刻莫过于他在公路上见到理查德那个瞬间,理查德吓得煞白脸凝固在挡风玻璃背后。他又看见理查德脸,还有理查德身旁那个苍白影子。
他内心深处本来还有最后丝萦绕不去暖意在对他说,这只是个暂时性问题。就好像难熬只是夜里,而到早上,等他看见其他人并理清头绪就会没事。正是那个瞬间赶走这丝暖意。他抓住脑袋里那个时刻记忆不肯放手。
他打开餐具橱,拉出抽屉,把餐具抛在地上。他让食品处理机短暂地呜呜转动,他打翻电动咖啡研磨机却没能开动它,他打开煤气炉开关但点不着火,他用割肉刀乱砍条面包。他试着把面包塞进嘴里,但面包穿过嘴巴掉在地上。只老鼠出现,但立刻逃之夭夭,吓得毛发竖起。
最后他停下来,坐在厨台上,精神疲惫但并无肉体意义上知觉。
他心想,人们对死亡会有什反应?
得
他看见理查德,而他知道理查德也看见他。
情况不会变好。
通常来说,夜里心情格外糟糕时候,他会下楼去看冰箱里有什东西,于是他起身下楼。总比待在月光下卧室里愉快。他可以在厨房里晃来晃去,在黑暗中磕磕碰碰。
他顺着楼梯栏杆滑下去——有段是穿过去——想也没想就穿过厨房门飘进去,然后聚集大约五分钟精神和能量,打开电灯开关。
他得到货真价实成就感,决定开罐啤酒庆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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