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不讲情理了,他就是等一两天也好哇。”薇拉说。
“他怎么算是不讲情理?”弗拉基米罗芙娜说。“总要过日子呀。”
斯皮里多诺夫问:
“饭做好了吗,还等什么?”
“等娜塔莉亚烙的饼。”
到吃午饭的时候,斯皮里多诺夫回家来了。他说了说在机械车间和工人们告别的情形。
“就是在家里,整个上午来看你的人就像朝圣一样,”弗拉基米罗芙娜说,“五个一批,六个一群,不断地来找你。”
“这么说,都收拾好啦?卡车五点钟准时开到。”他笑了笑。“感谢巴特罗夫,他还是派了车。”
事情都交代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可是斯皮里多诺夫的醉态和神经质的紧张依然没有消失。他开始重新收拾皮箱,重新整理包裹,似乎他急不可待地要走。不一会儿,安德列耶夫从邮局回来了,斯皮里多诺夫问他:
“怎么样,有没有从莫斯科发来的关于电缆的电报?”
,你怎么哭呀?”
娜塔莉亚回答说:
“我跟他们处惯了。老奶奶挺好,我也舍不得那个薇拉,也舍不得她那没有父亲的小孩子。”
女主人细心听完了她的解释,说:
“娜塔莉亚,你不说老实话,你不是因为老奶奶哭。”
“啊,要是等烙饼,咱们就要耽误上火车了。”斯皮里多诺夫说。
他不想吃饭,但是他还留了酒准备在告别席上喝,他非常想喝酒。
他一直想到自己的办公室去看看,哪怕在那儿待几分钟也好,但是不大合适,因为巴特罗夫正在召开各车间主任会议。他因为感到苦恼,越来越想喝酒。他不住地摇头:咱们要赶不上车了,赶不上了。
这种怕误车的心情,焦急等待娜塔莉亚的
“没有,什么电报也没有。”
“哎呀,这些狗东西们在捣蛋呢,要不然到五月就可以开始送电了。”
安德列耶夫对弗拉基米罗芙娜说:
“您的身体还不行,怎么能走呀?”
“没什么,我能行。再说,有什么办法,这又不是在果戈理大街自己家里。这儿已经有油漆工来过,看过了,要把房子修一修给新站长住呢。”
“不,我是因为老奶奶。”娜塔莉亚说。
新站长答应让安德列耶夫走,但是要他再在斯大林格勒发电站待五天。娜塔莉亚说,这五天她要陪公公一起过,然后她就上列宁斯克到儿子那儿去。
“以后会知道,咱们下一步上哪儿去。”她说。
“以后你怎么就会知道?”公公问道。但是她没有回答。
大概就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她才哭。安德列耶夫老头子不喜欢儿媳妇对他表示关怀。她觉得,他可能还记着她和婆婆争吵,对她还有意见,不肯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