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
“天啊,”柳德米拉说,“这楼梯脏成什样子啦。明天就找房管处,叫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组织人打扫打扫。”
终于他们夫妻两人站到自己家门口。
“也许,你想亲手开开门吧?”维克托问。
“不,不,你开吧,你是户主嘛。”
他们走进房里,没有脱大衣,在各个房间里走遍。她用手试试暖气片,拿起电话筒,吹吹,说:
说说年轻物理学家兰杰斯曼研究情况,波斯托耶夫就说:“兰杰斯曼又算什,维克托·帕夫洛维奇第流发现才真正能震动世界呢。”他把索科洛夫抱住,又说:“不过最主要还是,咱们是苏联人。”
电话还通吗,煤气还有吗?难道百多年前人在躲避拿破仑之后回莫斯科时候,也想这些乱七八糟事吗?……
汽车在楼房大门口停下来。于是维克托家人又看到自家套住房四个窗户,窗玻璃上还保留着去年夏天贴蓝色纸条,又看到大门,看到人行道边菩提树,看到“牛奶店”招牌、房管处门上牌子。
“电梯恐怕还没有开,”柳德米拉说,并且转脸朝着司机问道,“同志,您能不能帮们把东西送到三楼?”
司机回答说:
“电话还能打通!”
然后她走到厨房里,说:
“也有自来水,这说,卫生间还能用。”
她走到煤气炉跟前,试试煤气炉开关,煤气是关着。
天啊,天啊,切都还在。敌人被挡住。他们回到自己家里来。九四年六月二十日那个星期六,好像就是昨天。好像切都没变,好像切都变!是另外些人回到家里,他们已经是另外种心情,另外种命运,他们生活在另外个时代。为什这样心神不宁,这样平淡无味?为什已经逝去战前生活显得那样美好,那样幸福?为什要这样操心明天事—凭票供应,户口登记,用电限额,电梯开不开,订报纸?……到夜里又可以在自己床上听熟悉钟声。
“怎不行,可以。不过,您要给些面包,算是脚力。”
把汽车上东西卸下来,留下娜佳看东西,维克托和妻子朝楼上走去。他们慢慢地朝上走,感到很惊奇,因为切都没有什变化,二楼那包黑漆布门、那熟悉邮箱都是老样子。多奇怪啊,街道、房屋,几乎已经忘记许多东西都没有消失,这不是,这切又出现在眼前,人又置身其中。
有次,托里亚不愿等电梯,跑上三楼,从上面对着维克托叫喊:“哈,已经到家!”
维克托对妻子说:
“咱们在楼梯口歇会儿,你都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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