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世界上所有宪兵,不论四十年前审讯过他那些宪兵,还是现在大谈黑格尔和斯宾格勒这个,都使用同样笨拙办法:请被审讯人抽烟。他想到这点,就比较坦然。是,说实话,这都是因为神经紊乱,由于意外:本来以为会挨耳光,谁知却听到番荒唐、令人厌恶话。不过,有些沙皇时代宪兵也研究政治问题,其中也有些真正有文化人,有个人还研究过《资本论》。可是不知道研究马克思宪兵是否有这样情况:突然在内心深处出现这样念头—也许马克思是对呢?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宪兵有什样感觉呢?不过,不论怎样,宪兵不会成为g,m者。他踩灭自己怀疑,仍然做宪兵……也是在踩灭自己怀疑。不过是仍然要做g,m者。
利斯却没有注意莫斯托夫斯科伊已经
着字眼儿。似乎他是在倾诉烦恼,请人帮他弄清使他苦恼问题。
莫斯托夫斯科伊感到非常难受。似乎有根针在扎他心。
“您明白吗,明白吗?”利斯很快地说。他已经看不见莫斯托夫斯科伊,他心里十分慌乱。“们打你们军队,但们也是在打自己。们坦克冲击不光是你们国境,也是们国境,们坦克履带辗压是德国国家社会主义。真可怕,简直是梦里z.sha。们有可能失败得很惨。明白吗?如果们胜利,又会怎样?们胜利,们就没有你们,们就要单独对抗痛恨们另外个世界。”
这个人话很容易驳倒。他眼睛离莫斯托夫斯科伊更近些。但是有种什东西比这个老练党卫军间谍话更坏、更危险。这个东西有时在莫斯托夫斯科伊心里和脑子里活动,并且吱咯吱咯地响,有时畏畏缩缩,有时躁动得很厉害。这是种很坏、见不得人怀疑情绪,莫斯托夫斯科伊不是在异己者话里发现,而是在自己心里发现。
就好比个人怕生病,怕恶性肿瘤,却又不找医生,尽量不理会自己病疼,不和家里人谈自己病。现在有人对他说:“您瞧,您常常这样疼,般是在上午,般是在……是,是……”
“您明白意思吗,老师?”利斯问道。“有个德国人,您是非常解他判断能力,他说,拿破仑生悲剧就在于他表现英国精神,而英国正是他死敌。”
“噢呀,这比打耳光都厉害,”莫斯托夫斯科伊心里想道,并且在心里说,“他这是说斯宾格勒[2]。”
利斯抽起烟来,并且把烟盒递给莫斯托夫斯科伊。
莫斯托夫斯科伊生硬地说:
“不想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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