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它开始前的模样。
A.H.
他跪坐在地上,又读了一遍。他把稿纸放在心口,那颗在胸膛里悸动着的心。他看向窗外,确认没有人走下小径——并不是说会有人来,怎么会有人来呢?但要确保万无一失。然后,他打开那个小盒子,知道自己将找到什么。被小心地放在棉布上的,是那串蔡斯一直戴到死的项链。
泰特在厨房餐桌旁坐了很久,慢慢消化这件事,想象着她搭夜班车,赶海流,根据月相做计划。在黑暗中温柔地呼唤蔡斯。把他向后推倒。然后,蹲在塔底的泥泞中,抬起他因死亡而变得沉重的头,取回项链。掩盖好脚印,不留任何踪迹。
泰特敲碎引火柴,在旧炉子里生起火,然后一个信封一个信封地烧了这些诗。或许他不需要烧完所有,只要销毁那一首,但他脑子已经糊涂了。老旧、泛黄的纸张腾起一英尺高,随后化为灰烬。他把贝壳从生牛皮绳上拿下,把绳子扔进火里,然后把活板重新嵌入地板。
未完成;
最后一步,一个陷阱。
坠落,他坠落,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我
直到看见另一个世界。
一个封闭的隔间,里面除了其他东西还有一个蒙尘的旧纸板箱。他拿出箱子,看到里面有几十个马尼拉纸信封和一个小一点的盒子。所有信封上都写着缩写A.H。他从信封里抽出一页页阿曼达·汉密尔顿的诗。她是一位本地诗人,在地区杂志上发表过一些简单的诗。泰特一直觉得汉密尔顿的诗太浅显,但基娅总是将它们剪下来保存起来。这些信封内都是她的诗。有些是写完的,但大部分都未完成,划掉了一些句子,在边上写了一些单词,手写的——基娅的笔迹。
阿曼达·汉密尔顿就是基娅。基娅就是那个诗人。
泰特的脸因为难以置信而皱了起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把诗放进生锈的邮箱,投给当地出版商,安然躲在笔名后。或许这是伸出的手,向海鸥之外的他者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她心声的一个出口。
他浏览了一些诗,大部分是关于自然或爱情的。其中一首整齐地折好,单独放在一个信封里。他拿出来,读道:
萤火虫
接近黄昏时,他去了沙滩,站在一处硌脚的、布满破裂的白色软体动物和螃蟹碎片的地方。有一秒钟,他看着手心里蔡斯的贝壳,然后把它扔在沙地上。它消失了,看上去和其他一切并无分别。潮水来了,海浪漫过他的脚背,带着
我看着那双眼睛变化。
先是疑问,
然后是答案,
最后终结。
爱情已逝
引诱他很容易
只需发光的情人节礼物。
但如同一只雌萤火虫
它们暗藏死亡的召唤。
最后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