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
她再次扫视草地,留意入侵者,但不间断的探听和搜寻耗尽了她的能量。她回了小屋,从包里挖出汗湿的奶酪,瘫坐在地上,心不在焉地吃着,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颊。她的脸、胳膊和腿都沾上了染血的沙子,到处是割伤。膝盖上有刮痕,一跳一跳地疼。她哭了,与自己的羞耻感做斗争,突然吐出了嘴里的奶酪,混着又浓又湿的口水。
这都是她自找的。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出行。受到自然欲望的驱使,在未婚的情况下去了一家便宜的汽车旅馆,事后还不知满足。闪烁的霓虹灯下的性爱,只留下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如同野兽的踪迹。
蔡斯大概向所有人吹嘘了他们的事。怪不得人们都躲着她——她是不洁的,恶心的。
云快速飘动,半圆的月亮露出脸来。基娅透过小窗,搜寻猫着腰、鬼鬼祟祟移动的男人的身影。最终,她爬上泰特的小床,睡在他的被子下。她几番惊醒,支起耳朵捕捉脚步声,然后把被子拉上来紧紧蒙住脸。
早饭还是碎奶酪。她的脸变成了绿紫色,眼睛肿得像煮熟的鸡蛋,脖子上火烧火燎。一部分上唇诡异地扭曲着。就像妈妈一样,外形怪异,不敢回家。突然一切都明了了,她明白了妈妈曾经忍受了什么,她为什么要离开。“妈妈,妈妈,”她喃喃自语,“我懂了。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得不离开,再也没回来。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这些,也没有帮你。”她低下头,啜泣着。然后,她猛地抬头,说:“我永远都不会这样生活——担忧着下一拳何时何地会落下。”
那天下午,她徒步回家。虽然肚子很饿,也需要补给,但她没去老跳那儿。蔡斯可能在那里看到她。另外,她不想让任何人,特别是老跳,看到她被打的脸。
简单吃了点硬面包和熏鱼,她坐在门廊小床的床沿上,看着纱门外。这时,她注意到一只雌螳螂在靠近她脸的一根树枝上昂首阔步。她正在用自己关节清晰的前腿捕捉蛾子,然后用嘴嚼食,蛾子的翅膀还在她嘴里扑腾。一只雄螳螂,高昂着头,骄傲得像一匹马,陪伴左右,试图追求它。雌螳螂看上去有点兴趣,两根触须像指挥棒似的乱舞。雄螳螂的拥抱或许紧实,或许温柔,基娅不知道,但当它探出自己的生殖器去交配时,雌螳螂转过它那颀长优雅的脖子,咬掉了雄螳螂的脑袋,而后者正忙着交配,甚至没有意识到。它残留的脖子随着交配动作晃动。雌螳螂一点点咬下雄螳螂的胸膛,然后是翅膀。最后,雄螳螂仅剩的一条前腿也进了雌螳螂的嘴,而它无头无心的尾部仍在有节奏地交配。
雌萤火虫用假信号吸引陌生雄性,然后吃掉;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