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娅,我不介意有多远,也不介意是什么样。来吧,我们走吧。”
如果她说了不,这个被别人接纳的机会就溜走了。
“好吧。”他们爬下防火塔。他带路走回小湾,然后示意她开船领路。她朝南驶向那片水网,进入两侧垂满绿植的水道时低下头。他的船大得几乎进不去,而且也太蓝、太白了,但还是挤了进去,一路上不断被枝丫剐蹭。
她的潟湖呈现在他们眼前。每一根覆满青苔的树枝和每一片美妙的树叶,所有精致的细节都倒映在澄澈幽暗的水中。看到他那条陌生的船,蜻蜓和雪鹭仓皇飞起,然后又优雅地落下,翅膀轻盈而安静。基娅把船系好,蔡斯也让船靠岸。那早已习惯了非自然事物的大蓝鹭如鹳般在几步外沉稳地站着。
洗过的褪色的工装裤和T恤破破烂烂地晾在绳子
一级都变窄一点。
穿过烂泥,他们开始向上爬,蔡斯在前面带路。到了第五个转弯处,环绕的橡树林向西涌动,直至目力可及的尽头。在其他各个方向,滑流、潟湖、小溪和河口与鲜绿色的草地交织着铺向大海。基娅从未到过湿地上方如此高度。现在,所有一切都在她脚下展开。她第一次看到了这位朋友的全貌。
当他们上到最后一级台阶时,蔡斯推开盖着楼梯井的铁栅,爬上平台后再放下。踩上铁栅之前,基娅用脚趾点了点,检测是否稳固。蔡斯轻笑着说:“放心吧,没事的。”他带她到栏杆那儿,俯瞰整个湿地。两只红尾鹰,在他们同一高度呼啸而过,任风穿过翅膀。看到一对年轻男女站在它们的空中领地,它们诧异地翘起脑袋。
蔡斯转向她,说:“谢谢你能来,基娅。谢谢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为那天的事道歉。我越线了。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她什么也没说。她有些想亲吻他,感受他的身体压向她。
她把手伸进牛仔裤口袋,说:“我用你找到的贝壳做了一条项链。如果你不想,可以不用戴。”前天晚上,她用生牛皮串起了那个贝壳,想着自己可以戴,但心底知道她期望能再见到蔡斯,有机会的话,把这条项链给他。然而,即使是在她满怀渴望的白日梦中,她也没设想过他们可以一起站在塔顶俯瞰世界。此刻是高潮。
“谢谢你,基娅。”他说。他看着这串项链,然后把它从头顶套下来,贝壳坠在喉咙处,他用手指摩挲着。“我当然会戴它。”
他没有说那些老套的话,比如,我会永远戴着,至死方休。
“带我去你家。”蔡斯说。基娅眼前浮现出橡树底下蜷缩着的棚屋,灰色墙板上留有从生锈的屋顶流下的血色痕迹。纱门上的洞比网孔还多,打满了补丁。
“很远。”她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