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他们,主要是他,走在岸边。她的心和欲望背道而驰。身体在看着蔡斯·安德鲁斯,而心没有。
第二天,她回到沙滩——同样的潮水,不同的时间,那里没人,只有喧闹的鹬鸟和踏浪的沙蟹。
她努力让自己避开那片沙滩,把注意力投向湿地,搜寻鸟巢和羽毛。保持安全。她给海鸥喂粗玉米粉。生活已经把她变成一个粉碎专家,擅长
1965
基娅十九岁了,腿更长,眼睛更大,皮肤也似乎更黑了。她坐在湾头滩上,看着沙蟹被海浪拉回去盖住。突然,南边传来声音,她立刻跳了起来。那群孩子——现在是年轻人了,这几年她时常能看见他们——正朝她慢慢走来,一边颠着足球,追逐海浪。因为害怕被他们看见,基娅大步走进树林,躲到橡树粗壮的树干后,沙子从脚踝上簌簌掉落。她知道这样做很奇怪。
变化不多,她想,他们笑着,而我像沙蟹一样躲起来。一个为自己的怪异感到羞耻的野生动物。
瘦高金发、马尾雀斑脸、珍珠控和圆润丰满脸颊在沙滩上嬉闹,笑着抱成一团。极少数几次去镇上时,基娅听到过她们议论她:“是啊,湿地女孩从黑人那里拿衣服,用贻贝换粗玉米粉。”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还是朋友。这很耐人寻味。虽然看上去很傻,是的,但正如玛贝尔反复说的那样,她们是一支真正的队伍。“亲爱的,你需要一些女性朋友,因为这是永远的。无须誓言。女友团是这世界上最温柔也最坚硬的地方。”
基娅发现自己在跟着他们一起轻笑,看他们互踢海水,尖叫着冲进更深的浪里,从水里出来后抱作一团。基娅的笑容消失了。
他们的大叫凸显了她的沉默。他们的团结拽出了她的孤独。但她知道,被贴了湿地垃圾的标签意味着她只能待在橡树后面。
她的眼睛瞟向最高的那个男人。他穿着卡其短裤,赤着上身扔球。她看到他背部肌肉隆起,肩膀晒得黝黑。她知道他是蔡斯·安德鲁斯。过去这些年,自从他骑自行车差点撞倒她,她见过他和这群朋友一起在沙滩上玩,进小饭馆喝奶昔,或者在老跳那里加油。
那群人离得更近了,但她只看着他一个。另一个人踢出球,他跑过去接,到了基娅藏身的橡树近旁,光着的脚踩进滚烫的沙子里。他抬起手臂扔球,恰巧回头看了一眼,捕捉到了基娅的眼睛。传完球,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他转身和她对视。他一头黑发,和她一样,不过眼睛是浅蓝色的,脸长得棱角分明,引人注目。他唇角露出一个浅笑,随后走回朋友那里,肩膀放松而笃定。
但他注意到她了。他们对视了。她屏住呼吸,一股热意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