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基娅说,没有看他。
“你跟杂种狗一样蠢,跟野猪奶头一样没用。”
基娅悄悄溜出门廊,沿着沙滩寻找贻贝。她闻到了烟味,抬头看到棚屋方向升起一股烟。基娅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树丛跑回去,看到院子里生起了一堆火。爸爸正往火里扔妈妈的画、衣服和书。
“不!”基娅尖叫道。他不看她,把那台旧的电池收音机扔了进去。基娅伸手去捡那些画,脸和手都被灼伤了,高温迫使她后退。
基娅冲回棚屋,阻止爸爸拿更多东西,眼睛死死盯住他。爸爸朝她扬起
服看起来比外面的树轮廓更清晰,颜色更鲜亮。
折磨人的饥饿感——如此世俗的东西——出人意料地到来了。她走向厨房,站在门边。在她的一生中,这间屋子充斥着暖意,烤面包、煮奶油豆,还有炖鱼汤。现在,它却是陈旧的、安静的、阴暗的。“谁做饭呢?”她大声问。本来可以问,谁来跳舞?
基娅点亮蜡烛,戳了戳灶台里的热灰,加进火种,拉起风箱,直到火焰蹿起,又加了些柴火。冰箱被用作橱柜,因为附近没有电。为了不产生霉菌,厨房的门用苍蝇拍支着。然而霉菌黑绿色的纹路还是在每一条裂缝中蔓延。
基娅拿出剩下的食物,说:“我要用猪油翻炒粗玉米粉,加热一下。”她这么做了,然后直接就着锅吃,同时看着窗外搜寻爸爸的身影。他没有回来。
当上弦月最终照进棚屋,基娅爬上自己的门廊小床——一个放在地板上的粗糙床垫,罩着真正的床单,上面印着蓝色玫瑰,这是妈妈在旧货市场淘的——开始了人生中第一个孑然一身的夜晚。
一开始,每隔几分钟她就会坐起来,看向纱门外,听听树林里的脚步声。她知道所有树的形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随着月亮东奔西突。有那么一会儿,她浑身僵硬,以致难以吞咽,但恰在此时,树蛙和纺织娘熟悉的歌声充满了夜空。这比三只瞎眼的老鼠和餐刀[1]更令人宽慰。黑暗带着甜蜜的气息,那是蛙和蝾螈带着泥土芬芳的呼吸,它们又熬过了热烘烘的、难闻的一天。雾气低垂,湿地更紧地依偎在她身边。基娅睡着了。
爸爸三天没回来了。基娅采了妈妈园子里的芜菁叶做早饭、午饭、晚饭。她去鸡笼里找过鸡蛋,但没有收获。没有鸡,也没有蛋。
“鸡屎!都是鸡屎!”妈妈走后,她本来打算照顾它们,但还没做什么。现在,它们结队逃走了,在远处的树林里咯咯叫。她得撒些粗玉米粉,看看能不能把鸡再聚集起来。
第四天晚上,爸爸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四肢张开躺到床上。
第二天一早,他走进厨房,喊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