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几个特务同时应声。
“过来!”
胡浩昂着头,上前两步。陆清脸色一变,抖着手里那张又破又皱的纸,像拿起一颗就要爆炸的定时炸弹。“是谁写的?是谁给你的?”
沉默着。胡浩没有答复。他要考虑一下自己的措词,不能让敌人再抓住任何把柄。绝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牵连到拿文件给他的人。长期的折磨,教会了他懂得深沉的爱和恨。长期的折磨,也带给胡浩一双
有些已被侵湿,变成了紫蓝色的,他仔细辨认着纸上的字,慢慢念着:
“中共第七届第二次委员会全体会议,在石家庄附近举行,会议经过八天,业已完满结束……“毛**主席向全会作了工作报告……“中共七届二中全会着重讨论了在现在形势下党的工作重心由乡村移到城市的问题……“……全会号召全党同志继续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和艰苦奋斗的作风,以便在打倒反g,m势力之后,用更大的努力来建设一个新中国……”
这是一篇有历史意义的重要文件。它打开了多少年来未见天日的人们的眼界,带来了无限的兴奋和鼓舞。它越过重重高山和封锁,出现在周围几十里警哨密布的中美合作所核心地带,出现在与世隔绝的g,m者中间。可是对敌人来说,这是最可怕的事,是最大的危险。特务老早就多次宣布过,谁敢在集中营里进行“地下”活动,或者进行“煽动”宣传,一经发觉,立即处死!居然有人敢于藐视他们的权力,敢于做出各种各样逾越所规的事情,甚至写出了这样危险的传单。“这是**党中央的文件,这里的政治犯写不出来。”陆清放下揉皱了的薄纸,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着。过了一阵,才对杨进兴说:“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黄以声把报纸给了他们,可是黄以声的报纸并未缺少,而且,报上也不会登……另一个是最大的可能,是刘思扬带进来的!”
“走漏杨虎城关在白公馆的消息,是在刘思扬来以前。”杨进兴补充了一句。
“对。这也算一种可能:白公馆直接和地下党有联系。”陆清颇有把握地说:“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现在我们都处于主动地位,迫使对方应战。”
“这一次大有希望,是不是先报告?”
“不。”陆清眯着眼睛捏拢拳头示意说:“我们抓稳了地下党的线索,再报告。让特别顾问看看我们的手段!先把那个人带进来。”
“是。”杨进兴回头喝道:“带胡浩!”
经常提水灌溉小树的胡浩,被几个特务推了进来。他的双手被反铐着,脚上钉了重镣,身上的衣服已经撕得粉碎,一条条伤痕,正流着血。
“他讲了没有?”杨进兴大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