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斐德洛认为,它之所以深奥难懂,是因为它超过了他的理解能力。
你必须具有某些基本的学识,才能进入其中。然而他发现,其中有某些文章是写给根本就不具有这种学识的人看的,因此这种推测不能成立。
他的第二个推测是主席是搞技术的出身。他的意思是,作者过于投入自己的研究范围,以至于丧失了与外界沟通的能力。如果情形真是如此,这个委员会为什么会给这门课这种非技术性的名称——"观念分析和方法的研究"?主席并没有技术人员常有的个性。所以这个推测也站不住。
斐德洛干脆放弃研究主席的文章,转而研究委员会的背景,希望能对他的遭遇有所解释。结果证实这个方向是正确的,他开始看到问题是什么了。
主席的文章充满了像迷宫一样的文句,让别人几乎完全无法了解他究竟在说些什么。这种情况就像你进入了一个房间,里面的人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辩论,每一个人都静下来,没有人说话。
我记得一个片断,斐德洛站在芝加哥大学的长廊里,和委员会主席的助理交谈,他用侦探似的口吻说道:"在提到委员会的时候,你们漏了一个很重要的名字。"主席助理说:"谁?"斐德洛用很权威的语气说:"亚里士多德……"对方震惊了一下,然后像被抓到但没有犯罪的被告一样,大声笑,一直笑了许久。
他说:"哦!我明白了,你不知道……任何有关……"然后他自己又想了一下,决定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我们来到通往火山口湖的岔口,然后沿着一条干净的公路进入国家公园——里面清理得非常整洁。虽然完全在意料之中,但是并不表示它具有良质。然后我们转到通往博物馆的路上。这里仍是白人到来之前的景象——到处流淌着美丽的熔岩,参天的树林里,看不到任何啤酒罐。白人来了之后,一切看起来都虚假多了。或许国家公园管理处应该在熔岩的中央堆起一些啤酒罐,那样可能就显得有生气多了。没有啤酒罐仿佛缺少了什么。
我们在湖边停下来,然后下车舒展四肢,一面忙着和拿着照相机的观光客聊天,一面大叫:"不要靠得太近!"来露营的人车牌都不一样。站在火山口湖边,只觉得它就像在相片里一样。我发现其他观光客的脸上也是一片木然。我不是厌恶这一切,只是觉得这里的景致缺乏真实感,这个湖的良质被它所刻意强调的特色掩盖住了——如果你强调某一样东西具有良质,那么良质很可能就消失不见了——良质不是刻意强调的,而是你从眼角瞄到的事物。于是我望着下面的湖面,身后照来寒意逼人的阳光,吹来凝重的风,有一种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