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下来了,我坐在阳光里,很难看清楚门廊遮阴的那一端。
狄威斯看着我,想要把话题转到我的外表上。当然我的外表对他来说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改变。但是不巧有人打岔,所以他转而和约翰聊起这一趟旅行。
约翰告诉他这一次真是棒极了,正是他们夫妇长久以来想要做的事。
思薇雅补充道:"就是想出来到空旷的地方走走。"狄威斯说:"蒙大拿州空旷得很。"他和约翰还有那位艺术家朋友很热络地
板,让车子自然滑行。接着我们转过了一个弯,突然进入松树林里。眼前是一个非常深的V形峡谷,路边有一座灰色的大房子,房子的一边紧挨着一座巨大的铁制抽象雕塑,雕塑下坐着狄威斯,他手上还拿着一罐啤酒,正在向我们招手。这种情形简直就像旧照片里的情景一样。
我正忙着向上骑,不能松手,所以就踢踢腿。狄威斯朝着我们微笑。
他说:"你找到了。"然后一脸的轻松,眼中带着笑意。
我说:"好久不见了。"我也觉得很高兴,虽然突然看见他并和他说话有一点奇怪。
我们下车来,他和宾客站在上面的门廊里,地板尚未完工。狄威斯朝下望,离我们只有几英尺的距离,但是峡谷的坡度非常陡峭,在屋子远远的另外一边,门廊离地面就有十五英尺以上,而到下面的河水也有五十英尺远。在树木和草丛的深处,有一匹马隐约藏身其中,悠闲自在地吃草,头也不抬一下。现在我们得把头抬起来才能看到天空。在我们四周就是刚才一路上看到的墨绿色的森林。
"这里真美!"思薇雅说。
狄威斯看着她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夸奖,很高兴你喜欢这里。"他的声音显示十分自在。我知道说话的就是狄威斯本人,但他如今是一个全新的人物,因为他一直不断地在追求进步,所以我得重新认识他才行。
我们踏上门廊的地板,在木板与木板之间有很大的空隙,像栅栏一样。由上面可以看到地板下的地面。狄威斯一面微笑着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一面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我,但是我左耳进右耳出,永远记不住别人的名字。
他的朋友在学校里教艺术,戴了一副牛角边的眼镜,他太太有点腼腆地笑着,我想他们一定是新来的。
我们谈了一会儿,狄威斯主要是向他们介绍我是谁,然后珍妮?狄威斯从门廊的转角处捧了一盘啤酒过来,她也是一位画家,又很善解人意。她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从盘子里拿起一罐啤酒,代替握手寒暄。这时她说:"邻居正好送来一堆鳟鱼当晚餐。真是棒极了。"我实在很想挤出一些适当的话来回答,但是却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