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牙炳失踪了。
大家找他,寻他,喊他。不见了就不见了。想必是趁着混乱离开了英京酒家,但是为什么离开,又去了什么地方,谁都摸不着头脑。大家能做的是你眼望我眼,七嘴八舌地,争吵着,讨论着。
阿冰颓然坐在椅子上,身子朝后仰靠在椅背,天花板的吊扇嘎嘎啦啦地转动画圈,似是个旋涡把她吸进黑暗无底的大海。耳畔是吵杂的声音,有人跑到家里查看,人没回去,人像被扔进海里的小石头,瞬间不知所踪。萧家俊用热毛巾替阿冰抹脸,又劝她喝热茶,她半闭眼睛,整个人瘫软着,再也顾不得主人家的仪态。
到底怎么回事?阿冰实在想不透。好端端的一场宴会,老公忽然跑了,老公的老相好翻脸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的面子尽毁,今后叫她怎么见人?快要移民离开了,却留下这样的烂摊子,她在香港生活了几十年,可不愿意变成这里的人流传在嘴边的笑话。才一瞬间,她由赢家沦为输家,输得彻彻底底,想起便非常地冤。阿冰万般不服气,自问尽心尽力为丈夫、为女儿、任劳任怨,这晚落得如斯下场,是老天对她不公道。想着问着,问着想着,阿冰流了一脸的泪水,不知不觉间晕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阿冰转醒,张眼见嘉宾走得七七八八了,新兴社的几个亲信兄弟当然留下,萧家俊、仙蒂、世文等亦在,抽烟的抽烟,喝闷酒的喝闷酒,没人说半句话。看见阿冰醒来,鬼手添打破沉默,厉声道:“炳嫂,你问仙蒂,她肯定知道发生乜事。她不可能不知道。”鬼手添先前瞄见仙蒂和哨牙炳在贵宾厅内聊了许久,还有阿群,见到她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其中必有古惑。
仙蒂故作镇定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只是阿群吃醋花牌名单内没她的份,来找炳哥撒娇,女人嘛,谈不到几句便哭,哭了便骂,骂了便走。你阿添又不是没见识过女人,应该比谁都明白。”
阿冰忽然想起阿群确实神色怪异,开席前过来问她记不记得安娜,又问是否知道安娜和南爷以前的关系,她忙着应酬,随意敷衍几句便没理会。当时不察,现下倒觉得另有隐情。陆世文插话道:“我觉得那个群姨好奇怪,问我的出生日期和家事,紧张到不得了。”
仙蒂不顾长辈身份,怒道:“冇乜好紧张!她只是等钱驶,想来揾着数,她就是个贪得无厌的死八婆!”又对阿冰道:“炳嫂别担心太多,说句难听的话,炳哥可能舍不得金盆洗捻,去揾女人在床上告别。几十年夫妻,你应该明白他的为人。不如你先回家休息,等炳哥回来了,你闹他三天三夜,我保证他不敢回半句嘴!”
阿冰摇头道:“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