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每分钱都交给你!”
“我要生小孩,来了几个便要几个!”
“可以!一年生一个!”
“我要做生意,我不要再被别人使来唤去!”
“可以!”哨牙炳想起去年曾经对她乱说希望办学,便旧事重提道,“我们开间学校,我不混堂口,做校长!”
其他?其他,其他,其他!”
“日本鬼子要来了,打仗了,今日唔知明日事,万一我们被炸死了,点算?”
阿冰再次挥掌打去,哨牙炳这回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腕。阿冰怒道:“死死死!谁都别死!你答应过陪我到地狱串门子!”
哨牙炳记起往昔在虎豹别墅内的嬉戏对话,原来阿冰一直视之为严肃许诺。他再问一次阿冰:“生也好,死也好,嫁给我吧。”
“你咁咸湿。我唔嫁!”阿冰转身背向哨牙炳,嗔道。
阿冰转身抱住哨牙炳,在他耳边叹气道,“阿炳,要争气,你,我,观音娘娘说我们是鸳鸯同命呀。”
哨牙炳这一刻有喝醉酒的昏眩感觉。先不管在床上说过的话算不算数,至少这一刻,他是前所未有地快乐。
两人的婚礼在轩尼诗道的大三元酒家举行,只办了两桌酒席,眼看日本鬼子在香港门口蠢蠢欲动,哨牙炳没精力铺张。要办的事情可多呢,这一年的五月,z.府规定大米全部纳入公价公卖,等于说有更多的走私发财机会。九月来了个新总督杨慕琦,下令禁止男丁离港,杜月笙要求孙兴社兄弟加紧速度把重庆的人马送出去。陆南才坐镇指挥,二把手哨牙炳当然忙得焦头烂额,但再忙亦得把婚事搞定,否则开战之后,肯定拖到猴年马月。奇怪,昔日对成家避之唯恐不及,一旦心里有了个人,自己倒变成了另一个人。
虽说一切从简,终究得穿西装。哨牙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老旧的深蓝色薄绒西服,两袖和领口都有清洗不掉的污迹,七月的大热天穿在身上,热得他额头不断冒汗。仙蒂踏进酒家即掩嘴笑道:“炳哥,你刚担完泥?留些力气,夜晚还要洞房呢!”又向阿冰说:“炳嫂
“你嫁我,我发誓,唔再咸湿!”
阿冰不动声色,嘴角却自暗笑。哨牙炳把脸凑近她的背,在肩上轻咬一下。她“哎哟!”一声,转身竖直右掌,装模作样地劈向他的颈,瞪眼警告他:“你敢咸湿,我斩开你十八块!”哨牙炳立刻举起三只手指发誓:“唔咸!唔湿!我阿炳从今之后只对汕头九妹咸湿!”
阿冰拉过被子遮蔽身体,坐在床上,抱住双膝,说:“还有,我要你全部听我的话……”
“听!听!听!”哨牙炳急不及待打断她。“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希望我做乜?快说!”
“你赚的钱全部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