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舒服?”
“舒服!舒服!舒服!”阿冰边答边挥拳捶他胸口,眼里眉里尽是感激,“舒服到想死。”
哨牙炳不说话,睁着眼睛望向阿冰,他两边眼角尽是鱼尾纹,似是从树干散布出来枝叉,相士说,那是无穷无尽桃花。他忽然问道:“既然舒服,嫁给吧。”
阿冰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到他脸上,骂道:“你以为嫁给你是为舒服?”
哨牙炳揉搓热乎乎脸颊,喊冤道:“不,不是这意思……但就算是,也没有……没有不对……上床是开心事情……”
哨牙炳在什地方向阿冰求婚?
当然是在床上,否则怎像哨牙炳?
有阿冰,哨牙炳仍会往客栈找姑娘,但只去十次八次,并且次比次感到索然无味。“人是会变”,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没有错。后来他索性不去客栈,他不再需要逃到外面世界那道门,他心甘情愿留在屋里,阿冰在,便够。
未结婚而先上床,算是阿冰主意。哨牙炳当然想要,但他忍得住,即便亲热磨蹭到难离难断,他仍拼命控制,用默念算诀法子分神冷静,连他亦佩服自己。阿冰跟别女人不样,她是将来妻子,他要让她把贞操留到洞房花烛之夜才算圆满。可是阿冰不这想。既然认定他,早给晚给,总是给他,如果给他而他不要她,她会把他像狗般屠宰。终于到个夜晚,拥抱纠缠番之后,阿冰闭起眼睛,嘴里轻说:“来吧,别等。”然后把身子瘫倒在床,专心迎接久候刻来临。
然而哨牙炳迟迟没有动静。
“唉,阿炳,是否除开心,你就不想
阿冰张眼窥探,见他脸带犹豫地站在床边,上身微微前倾,双脚却动也不动。她忽然觉得非常伤心,料想哨牙炳是不敢负责任、不愿负责任,又怀疑他是否嫌弃她身体比不上外头女人。阿冰叹口气,侧过身,自怨自艾地说五个字:“真系冇鬼用。”她痛恨自己吸引力竟不足以令咸湿哨牙炳跟她做完最后该做动作,下子坠进当年在汕头乡下被男孩子排斥伤感回忆,登时流下两行热泪。岂料这句话却被哨牙炳理解为她对他瞧不起,她讥笑他窝囊,她不屑他怯懦,甚至,她怀疑他能力。这可令他无法忍受,股恼火从心底燃起,但同时夹带着欲火,很快地,欲火倒过来压住恼火,哨牙炳冲前把阿冰双肩牢牢按住,整个身子往下压,往下,再往下,阿冰眼泪流得更厉害,痛,然而并非伤心。
完事后哨牙炳问阿冰:“舒服吗?”
“舒服。”阿冰喘着气道。
“真舒服吗?”
“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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