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晒太阳,打算在石滩的喧闹声中打个盹儿。正在这时,我们看见巴维尔·叶戈罗维奇沿着荒沟向下走来,他泄气地,但也似有所得地微笑着。
“瞧!”当年的浮标看守人边说边打开一小块破布。“有三条宝贝钻进我街坊的网里去了。我好说歹说要来了一条。”
我们不多一会儿就做好了鲟鱼汤。
“你们吃吧,吃吧!”巴维尔·叶戈罗维奇再三劝让着。“我们在这儿尝得多啦!”他得意地说,又拿起汤勺指着叶尼塞河对岸石滩下游的一排礁石继续讲道:“那边有两个水潭,过去一到冬天名贵的上等鱼就在那里边‘歇着’啦。嗬,多得简直像一大堆劈柴,一尾摞一尾。”接着他又说:“那会儿,派了人拿枪看着,谁也不许到水潭来祸害。水潭封冻前允许每家用大网撒两网,撒过两网就算完!不过这就够吃一个冬天了。那时人们在河上自己当家做主,自己监守着,对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是绝不会客气的。”
可是现在,连盛夏寒秋,这些水潭里也没有上等鱼了。它们离开石滩游到叶尼塞河的下游和安加拉河去了,是霉烂的污物把这些调皮而又怕脏的鱼撵走的。只有为数不多的鲟鱼还听从大自然的召唤,按照自古以来的规矩勉强游到石滩这里来。在牵引船“叶尼塞”号上,再也吃不到鲟鱼,只能吃吃稀饭,红甜菜汤,油炸竹莢鱼和劣等的赫克鱼。
“给我们镇上商店运来的也是什么茄汁虎鱼,”巴维尔·叶戈罗维奇叹了口气,“还有这个,叫什么来着?可怎么说呢?当着妇女的面都说不出口。哦,叫那个什么勃列度加[1]。给安尼塞运来的——竟是这类勃列度加!往后还叫我们怎么活?!”
“这人也在为‘往后’操心!我们全都在为将来担忧呀!然而只是在脑子里担忧,而我们的两只手却在干什么呢?……”我心想。
巴维尔·叶戈罗维奇不再做声了,我也感到闷闷不乐,于是也就不想再提他故乡的种种情况了:譬如说,他的家乡乌拉尔,受人祸害最早,也最厉害;许多湖泊、池塘和河流水色像生了锈似的,什么生物也不长;美丽的乔索瓦亚河受尽了伤害和折磨;还有那卡马水库,它附近的土地遭罪已经二十五年多了,也曾有人想弄个堤岸把水挡住,但不成啊,土块不断地塌落、塌落……
有谁会反对让几百万千瓦乃至数十亿千瓦的电能供我们使用,为我们大家造福呢?当然,谁也不会反对!可是到何年何月我们才能学会不仅仅向大自然索取——索取千百万吨、千百万立方米和千百万千瓦的资源,同时也学会给予大自然些什么呢?到何年何月我们才学会像操持有方的当家人那样,管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