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垮了。
“你们捣什么乱呀?”
我的喊声把两头驼鹿吓了一大跳,接着河水四溅,这两头又高又瘦的畜生一下跳上了岸,飞也似的钻进丛林,消失了,只听得一阵蹄子碰石头的橐橐声。在一大堆杂乱的树丛后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驼鹿在抖掉身上的水。我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这一对善良温厚而动作不灵的宝贝一出现,便把我心头那种沉重和屈辱的情绪一扫而空,随着年事的增长,这种情绪越来越令人压抑和伤神。
阿基姆不声不响地走到我身旁问道:“你还活着?”我告诉他,刚才来过一伙“旅游者”,这些家伙弄死个把人简直就像擤鼻涕那么简单。随后又来了一头公驼鹿和一头母驼鹿,差点把我给吞了。阿基姆皱着眉头嘟哝着,说是看来得赶紧离开了,这儿可是大森林,民警离得远着呢……说着说着,他一眼瞧见了萨兰卡,便拿指头轻轻地碰了碰它那缀满了小水珠的嫣红嫣红的花瓣。
“这是什么花儿呀,老哥?真好看呐!”于是他又讲起了不知跟我讲过多少遍的那种花儿,还是他在儿时的一个春天,在鲍加尼达村附近的冻土带发现的。我心想:“阿基姆也开始感觉到岁月如流,不堪回首了吧。”
翌日清晨,一艘铁壳快艇低速向通古斯卡河下游驶去。我们又是挥手,又是喊叫,在河岸上奔跑起来。驾艇的是几个可爱的小伙子,船长叫沃洛佳,水手叫米萨叔叔,还有一个从培金斯卡村到图鲁汉斯克上职业技校的文静青年。他们给我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收拾东西,而我们十分钟便整理停当了。就在这短短的十分钟内,艇上那条小狗一下子四脚朝天,打起滚来,还汪汪尖叫,原来是成群的蚊子朝它蜂拥袭来。
艇上的蚊子也多得结成了团。船员们煮了鲟鱼汤,我们拿出了一瓶酒。大伙儿为这次相识干了杯,一块儿就着一个锅喝鱼汤。喝着,喝着,我的喉咙一下给卡住了。看来鲟鱼没有刮洗干净。要是让鲟鱼的鳞片卡住,那可比鱼刺厉害多了,这鲟鱼鳞呀,像玻璃片一样,一下就能把肠子划破的。我于是慢慢吃,还想责备米萨叔叔:“你是怎么搞的,朋友!”但马上想到——这准是蚊子捣乱的缘故。而这些小蠓子、大蚊子、小蚊子、牛虻等等吸血鬼在北方还要肆虐一到一个半月呢。
不睡觉是支持不了多久的。我涂了“德塔”防蚊油便在底舱的木床上倒头睡下,拿被单蒙住脸,但似乎只睡了几分钟,就因寂然无声而惊醒了过来,原来我们的船已到达图鲁汉斯克了。到得不是时候,真所谓在家不行善,出门定遭殃。我们刚一走下快艇,爬上陡岸,老天爷就骤然下起瓢泼大雨,怪不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