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头发,然而侦查员们却严厉地回答他,要他“老老实实照原来的样子做,不许隐瞒真情”,这使他全然着了慌,“示范”得颠三倒四,连讲话都嘟嘟囔囔的,简直无法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叫他怎么能不着慌呢!拍摄拍摄他倒也罢了。可是连填弹塞也拍了下来,还把所有破破烂烂的东西都收集拢来,重新拼好,据侦查员说,在把这些东西送往化验室仔细分析前,先要照相定影。
“哎哟哟,真要命呀!哎哟哟,真要命呀!”阿基姆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要判我罪啦!要狠狠地判我罪啦!我跟彼得鲁尼亚拌过嘴,骂过架,有时还扭打过。他喝醉酒后,我还从他手里把枪夺下来过……哎哟,这下我完蛋啦,完蛋啦!”
而且祸不单行,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上边派了个工人,就拿着他阿基姆的枪,到帐篷里来看守他。这人是个刁滑之徒,曾经去过许多地方,因而自称“旅行家”,无论什么事他都在行,真叫你弄不明白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他煞有其事地告诉阿基姆这个在押犯说,那是给他拍了部“故事片”,马上就要去所有的俱乐部放映这部人跟吃人的野兽之间搏斗的影片了。至于那个猎熊人,因为他表演得十分蹩脚,判他坐十年班房,让他好静下心来反省反省,今后别再蒙骗自己和别人,否则就要一枪把他崩了。
忧心忡忡、被审讯弄得灰溜溜的阿基姆对一切都信以为真,关于拍电影的事也不例外。从那时起,他每看一部电影,总是暗暗希望见到自己,希望人们对自己所经历的全部“实在吓死人”的事情大吃一惊,因此他听我说在电影制片厂待过,竟那样感兴趣。他很想打听一下那里的人是否知道他参与拍摄的片子,可是天生的腼腆使他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问我。
谢天谢地,他幸好只是在一个由于犯罪要素不能成立而停止审讯的案子中照了相。勘探队领导甚至答应对阿基姆进行一次书面表扬,以表彰他在执行任务时所表现的勇敢,但是由于为追荐彼得鲁尼亚的亡魂而举行了一次不成体统的狂饮而没有来得及这样做。有人打算以破坏生产秩序的罪名把阿基姆和“旅行家”解雇,但那时野外作业季节已接近尾声,工人们正在纷纷自动结账离去,要给他们往劳动手册上写鉴定已无处可写——连封皮都早已写满了。此外,别人怎么样很难说,反正阿基姆是决不再胡闹了。他一喝醉了酒,只是亲亲大家,痛哭一场,摇摇脑袋,似乎表示一切都完了,他这是最后一次参加宴饮了,生活已经把他断送了,他不单单是在宴饮,也不单单是在亲自己的伙伴们,而是在跟人们和世界诀别。
事实上,在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