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败了没错,可是素芳姨不要你这样。”古阿霞上前去,坐在阶梯,摸着他的手,“你这样让素芳姨走得不安心。”
古阿霞扶着猪殃殃回到屋内。屋子凌乱,堆了从尼泊尔运回来的登山工具,如雪地眼罩、雪斧、雪鞋、保暖衣物与帐篷,古阿霞猜测登山背包内的罐头或食物放太久而发出臭味,显然山难发生后震撼队员,无暇顾及。屋内另一个角落,堆满了成堆的罐头与泡面,是当初靠古阿霞高呼募来的。猪殃殃这几天来是靠那些食物过活,他把泡面袋撕开来干吃,罐头却没动。
对
入安静之中。
桧木只长在环太平洋的北美、日本与台湾,这种扁柏属的针叶木,较能适应寒冷之地,亚热带的台湾是生长纬度的南界。台桧在长久的砍伐浩劫与对日输出,即将枯竭了,只能输入北美桧木填充市场。Hiba就是北美桧木。
一根漂洋1万公里来的扁柏,教一位女孩抓出身份。老师傅认了,叹气地套上防木屑的围兜,准备上工;学徒与工人讨论起刚刚发生什么事。老太爷上前一步,朝古阿霞点头,终于找到了年轻岁月在大山的履痕,然后他转头对围观的人大喊:
“大剖了。”
小墨汁知道了,这是传奇的一天,她有更多话题回山上说了。
近午的阳光从梯间的小窗照入,古阿霞站在猪殃殃家的铁门前,手里端着云杉的“心脏”。那是打抛过的圆木头,一个小时前从大剖的云杉拿出来的时候,制材厂的人发出惊呼,老师傅说有些原木有类似年轮扭结的团块,形成原因说不清楚。
古阿霞拿着小木棒朝“心脏”敲下去,它发出清脆声响。小墨汁瞪大眼不敢相信,声响几乎像蛙鸣。这完全在古阿霞的预料中,她看过帕吉鲁用某棵七百龄铁杉的“心脏”,盘坐在咒谶森林的水池边,敲了一分钟,跳来了十八只母青蛙误以为求偶。
敲了几下,古阿霞掌握了云杉“心脏”的声响,滴滴的铁荡,类似艾氏树蛙的叫声。古阿霞继续敲,直到快晒伤人的正午阳光从小窗爬出去。这时她听到铁门后有动静了,有人打开了铝门,通过了阳台,往铁门来。古阿霞向小墨汁打了个眼神,继续敲之外,两人沿楼梯走下去,模仿树蛙边叫边跳下楼。
砰!木门与铁门被打开,有人来了。古阿霞躲到楼下敲,不希望猪殃殃倏忽撞见到陌生人而关上门,然后她才上楼。那是她看过最悲惨的男人。猪殃殃从门口爬出来,顺着阶梯往下滑,他头发散乱如火,胡子爬满脸,身上发出不知多久未洗的臭味,总之令人叹气怎么会这样。
猪殃殃看见是古阿霞,突然泪崩,说:“对不起,我们很尽力了,可是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