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欠扁。”
“那我该打谁?”
蔡明台挑了嘴角,把眼光瞥向帐篷的帕吉鲁。冤有头、债有主,他想让吴天雄被打得明白。这触动了古阿霞的神经,这
古阿霞不顾大家反对,踏过雪地,走向吴天雄,看着他葬在一层又薄又冷的绒雪,心中自是难过不已。
“总算有人为我难过了。”
“我不晓得要说什么了,你把我朋友都弄生气了。”
“从哪说起呢?他们不也把你搞怒了,把事都弄糟了,你忘了吗?我只是给了点他们小‘意见’。”
“他们都很好,没惹我生气。”
,赤红火辣,没有一点分岔。古阿霞惊喜,他是吴天雄,那个在玉里的乐乐溪畔与一群老兵垦荒的人。
“又冷又雪的,不请我进去躲吗?”吴天雄说话了。
古阿霞曾受吴天雄之助,才会去海星中学与慈济募款,要是没他牵线,还寻觅不着复校的线头在哪。在这寒风刺骨的雪天遇到朋友,理当迎接,古阿霞掀开帐幕欢迎。
“平安!”
“痟狗不要进来。”马海又吼,恨得想把门外的人捏烂。
“咒谶森林怎么说?你不是想留下那座有水源的森林,可是姓蔡的照砍,村子就灭了,这不就是了?”
“你是为了这桩事,特别上山来教训我朋友的?”
“我出来散心,路过山下,听到了一些事。”吴天雄缓缓地站起身,用屯了多层脏污的袖子擦掉额角的鲜血,许久才说,“我知道我这家伙做事急了点,这点认了。”
“那你打错人了。”蔡明台从帐篷那头说,带着蔑意。
“还好,你们却打对了我。”
“妈的,是不是你刚刚揍我们,又捆起来的?”蔡明台忿忿说着,另外两位工人也附和。帐篷内顿时陷入同仇敌忾的杀气。
古阿霞脸色有了微微变化,帐幕半掀,由欢迎转而犹豫,问起:“你把我的朋友……”
吴天雄淡淡地站在雪地,动也不动。他没回应,回应了也难平众怒,说:“你们来打吧!”便展开一场男人式愤怒的冲突了。两个工人只懂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再忍下去,拳脚就要生锈了,他们跳起来,踏过几尺雪地,给吴天雄一顿粗拳。
吴天雄被摁在地上乱打,他不还手,不哀号,不求饶,给人活受气。两个工人打了几拳,要是对方回手会激怒他们,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吴天雄绝望地躺在雪地,睁着眼看天空。两个工人怕把人打瘫了,拳脚轻了些,最后骂个不停,拍拍屁股回到帐篷喝热酒取暖。
吴天雄躺在雪地看天,无人靠近,落雪飘近。他的两眼流动无解的光芒,看透了厚重云层上那无尽的缛锦星图似的,“好美呀!光,这么秩序。”他乌青的脸庞绽开了鬼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