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他走?”
有那片刻,无人应答。古阿霞看着兰姨,说:“管他是风是雨,抓到就要走。兰姨,你知道,就是想走。”
兰姨点头,眼眶来泪水,她把手上长柄锅铲塞进古阿霞袋里,提醒在路上可以用这打醒男人。她又从油腻得没毛细孔围兜袋,拿出几张钱,要古阿霞收下,不收她不安心。然后,她帮她祷告,这是她最想给古阿霞。兰姨在厨房油烟中滚十几年,要不是信仰,相信自己是耶稣要用五饼二鱼来喂养世人最佳帮手,她才懒得拿铲子在锅子里追着菜跑。
兰姨把头贴在古阿霞胸口,开始祷告:主耶稣呀!求保守眼前女孩!她要离开这,希望给她勇气搬离路上石头,希望给她力量移开路上切荆棘。祈求呀!万能主,帮助眼前女孩,让她把胆弱丢掉,也更无私而愿意帮助人。让所有风成为她朋友,所有雨成为她朋友,所有河成为她朋友,所有植物成为她朋友。祈祷都是奉主耶稣名求,阿们。
古阿霞感受到兰姨泪湿透她好几件衣,敷在胸口。那泪水流过那些衣物仍没有变冷。最后兰姨想到什,伸手到后背解下胸罩,再伸入古阿霞衣服内为她穿上。她觉得节俭成性古阿霞,不能就这样去闯江湖。
意碰到灯泡。灯摇动,影子晃动让人以为摆设也跟着晃起来,晃呀晃,她心头沾惆怅,泪眼蒙眬。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在这待五年,走与不走都消耗勇气,但机会瞬间,她现在终于抓到。
她跑到后门时,帕吉鲁没走。
他走不,群厨房婆婆妈妈围着他,问长问短,包括生辰八字、职业等。兰姨好急,想在最短时间内榨出数据,她拿锅铲,快把抵着帕吉鲁额头戳出窟窿,却逼不出半句话,转头问古阿霞:“这哑巴叫什来?”
“不知道。”
兰姨把声音提高,接着问:“好,那你要跟他去哪?”
“会活好好。”古阿霞说完从身后抽出束樱花,吻兰姨额头,把花送上。
“阿霞,快追,那个男人跑掉。”几个婆婆妈妈大喊。
她头也不回地跑出巷子,追向逃跑帕吉鲁。
帕吉鲁,面包树意思,花莲人这样称呼面包树。不管是盛美街上卖牛肉面湖南阿伯,或旗袍店上海老师傅,或中华路上卖客家水粄老阿婆。他们从来不对着面包树喊别,就帕吉鲁,甚至不知道它有中文名字。事实上,帕吉鲁是阿美族语。
面包树
“不知道。”
“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哪些?”
“今天才在街上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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