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
说，众莲癖全都不行酒令，情愿挨罚，骂陆达夫老*巨猾，世上事真是“吓死胆小
，美死胆大”。愈胡来愈没事，愈小心愈来事。五脏六腑里还是胆子比心有用！于是大伙儿打陆达夫手里夺过鞋杯，个个传着抢着争着霸着，又霸又争又抢又夺，斟满就饮，有说香，有说醉，有说不醉，还喝。乔六桥夺过鞋杯捧起来喝。两手突然松，小鞋不知掉到哪里，人都往地上看地上找，忽然陆达夫指着乔六桥大笑，原来小鞋在乔六桥嘴上，给上下牙咬着鞋尖，好赛叼着只红红大辣椒！
香莲听得羞得臊得扭过脸去。乔六桥说：“不雅，不雅，该罚该罚！”众莲癖都闹着灌他。
陆达夫连连喊冤叫屈说：“这叫雅俗共赏。雅不伤俗，俗不伤雅，这几句诗
敢写到报上去！”他边推开别人手，边笑，边捂嘴不肯认罚。
乔六桥非要灌他。这会儿，人人连闹带喝，肚子里酒逛荡上头，都想胡闹。陆达夫忽起身大声说：
“要喝不难，只条，依
喝多少都成！”
“嘛，说！”乔六桥朝他说，赛朝他叫。
样，喝杯认罚算！”牛凤章说。
“不行，你能跟佟大爷比？佟大爷人家是天津卫绝。你这牛头哪儿绝？你要认罚，得喝壶。”乔六桥说。
众人齐声喊“对”。
牛凤章给逼得挤得整得抓耳挠腮，直翻白眼，可不知怎
忽然蹦出这几句：
“金莲好，大少奶奶脚，毽子踢得八丈高，谁要不说这脚好，谁才喝猫尿！”
“请大少奶奶把方才做投壶用小鞋借用。”陆达夫把手伸向香莲。
香莲脱给他，不知他干嘛用。却见陆达夫竟把酒杯放进鞋跟里，杯大鞋小，使劲才塞进去。“就拿它喝！”陆达夫大笑大叫。
“这不是胡来？”牛凤章说，扭脸看佟忍安。
佟忍安竟不以为然，反倒开心地说：
“古人也这做，这叫‘采莲船’，以鞋杯传酒，才真正尽兴呢！”
这话打住，众莲癖哄起阵疯笑狂笑，直笑得捂肚子掉眼泪前仰后合翻倒椅子，华琳口茶“噗”地喷出来。
“牛五爷这几句，别看文气不够，可叫大少奶奶高兴！”吕显卿说。
直说得香莲掩口格格笑，笑得咳嗽起来。
牛凤章得意非凡，把将正在咬螃蟹腿儿陆达夫拉起来，叫他马上说，不准打岔拖时候，另只手还端起酒壶预备罚。谁料陆达夫好赛没使脑袋，单拿嘴就说：
“金莲好，入夜最销魂，两瓣娇荷如出水，双软玉不沾尘，愈小愈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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