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难当的时候,叫你尝到最甜的蜜。这时,我们已经互相理解,完全默契了。我给他点上烟。抽着烟,我们相对不语,只是默然微笑着。隔着徐徐的发蓝的烟雾,对方可亲的笑容或隐或现。是呵,现在似乎只有微笑才能保住这甜蜜的情景。由于这微笑是给予对方的,才放进去那么多关切、痛惜、抚慰和鼓励,才笑得这么倾心、这么充实、这么痴醉,一直微笑得眼眦里颤动着发涩的泪水来。
如果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有限的,我们今天的相见就应该到此为止。恰恰这时,老朋友拿起帽子扣在头上,起身告辞了。呵,我们可是真正懂得怎样爱惜生活了!
外边依旧大风大雪,冰天冻地。
在冷风呼啸的大门口分手的一瞬,他见我嘴唇一动,忙伸手打个手势止住我。我朝他点头,也算作告别吧!他便带着一种真正的满足,拉高衣领,穿过冰风冷雪去了。
他至走什么也没说。
那天,我和妻子不知在寒风里站了多久。
大风雪很快盖住他的脚印。一片白茫茫,好像他根本没来过。这却是他,留给我的一块最充实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