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很长梦,梦见你爸爸。”祖母从恢复室推回般病房,对说这句话,“非常好笑。”
“怎说?”问。
祖母脚又痛起来,从手术缝合口痛到断骨处,大概是从五楼以右脚落地感受。她皱起眉头,伸手按止痛药按钮。这是以五千元自费购买袋止痛药,非健保用药。不久,止痛药发挥效用,祖母平静下来,才说很久没有梦见爸爸。梦中爸爸胡子浓密,行为却是四岁心智,拿着毛线衣棒往锅子里煮着内裤给人吃。祖母觉得这梦境异常怪,但说不上怪在哪儿,可能是汤没加盐巴。直到她发现爸爸头裂好深缝,才意识到“这孩子不是没有”,然后她小心呵护这个母子团圆梦境,吃着内裤餐,时光好美好安静,唯
判长问。
“没问题,可以继续。”祖母说完,试着把大腿缩进箱子,但是脸上痛苦完全把她皱纹掩埋,甚至眼睛与鼻子都掩埋,身上是汗。非常替她担忧。她从痛苦中挤出微笑,要大家别靠近。
然后,她大腿发出断裂声响,呈现折角。那弧度很恐怖,看见坚硬物体顶着她大腿皮肤,那不是软骨功,那是骨折。慌,眼里都是泪水,只顾着大叫,透过麦克风让大家从安静观看中拉回现实。冲出隔离室,往法庭方向跑,得阻止祖母把自己再挤进箱子里。
审判长按法台下警铃,位于地方法院大门旁警卫室响起急促铃声,几个法警提着警棍,沿着走廊边跑边大喊让路,皮鞋在洗石地板上发出尖锐声响。他们冲进法庭,看见在那儿疯狂地哭喊着,要逮捕这扰乱法庭人,不久才发现重点不是,是祖母。
祖母人像是快枯萎百合花,肉色内裤汗湿,身体折出诡异弧度,陷在书柜内,她右腿断两截。她忍受巨大痛苦,脸上流泪,很努力地想把自己挤进书柜,在救护人员把她抬出来前,她重复说着:
“拜托,再让试次,可以做到。”
“拜托,让再试试看。”
“真没问题。”
“真……”
祖母右腿两处折断,处是小腿胫骨与腓骨,处是大腿股骨。医生判定是闭锁性骨折,生命征兆稳定,先禁食八小时等开刀。祖母想全身麻醉,来是半身麻醉由细针从腰椎入药,较痛;二来不想听到有人拿电钻在她骨头上打钢钉时钢板尖锐声。麻醉医师不愿意,怕祖母麻醉后呕吐窒息,给她加镇静剂缓和情绪。后来祖母赢,她半身麻醉后,血管扩张导致体热散失过度,全身不断抖动,医生说他不是鱼贩来杀条快渴死鱼,给予全身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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