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也就对他那些古怪难解行为有些底。他说:
赵阿涂从小有个怪习惯,可能跟他出生有关,就是喜欢蹲灶前看火,大口闻烟味,不闻会流鼻涕,闻会流眼泪。因为这怪癖,长大后爱上火车煤烟,喜欢蹲在铁轨旁等车过,稍微闻口即通体舒畅。如此,他成火车迷,喜欢画火车,搜集火车饰品与车票,光是看到远方煤烟浓淡或听到汽缸运转就知道车型,立志将来要开火车。赵阿涂有个植物人母亲,平日由祖母照顾,下课由赵阿涂喂食与洗澡,晚上睡在她身旁照顾,晚要起来好几次抽痰拍背。有空时,赵阿涂会背着母亲走上几公里路,到铁道旁等待火车经过,或者走上几倍路到最近车站乘车,坐最靠近机关车车厢,感受强风与煤烟味道。结果有次背太久,忘记用软管帮母亲吸出喉咙痰。她呼吸哽塞,差点死掉。自此,赵阿涂不敢怠慢,随时注意母亲呼吸,生怕有意外。公学校毕业那年,赵阿涂考上“铁道现业员教习所”,种铁道员训练机构,并接到通知将往台北进修。几经挣扎后,为照顾母亲,他放弃自己理想,选择继承父业在市场摆摊卖炒米粉与粄条。就在入学报名前几天,赵阿涂父亲突然不适,要他自行挑担前往市场。不料,到中午就有人匆忙来通知他,说家中出事,要他赶紧回去。赶回去路上,赵阿涂特地到附近庙,祈求保生大帝保佑父亲平安。谁知到家,死是母亲,躺在客厅以白布覆面。父亲不断自责,时大意,没有注意到喂食妻子后她呕吐而呛入气管。她活活哽死。坐在旁祖母、祖父也难掩悲伤,要赵阿涂父亲别自责。赵阿涂大恸,揭开白布瞻仰母亲遗容,赫然发现她嘴巴大张、眼睛偾张,但面带着微笑,凭多年来照顾经验,感到母亲不是呛死,但这疑云还没解开,随即坠入连串琐碎丧葬事宜而不可开交。事后,赵阿涂认为是父亲支开他,好趁机闷死母亲,始终无法谅解,也借由上台北读“铁道现业员教习所”,好淡忘悲伤。等到两年后,这桩谋杀才若有若无地传开,让赵阿涂拼凑起来:家族八个人,除他,都参与谋杀,那天他们特地煮好猪肝粥与鸡汤喂食赵阿涂母亲后,有人捂嘴,有人揿手脚,直到她断气。震撼是,主谋不是赵阿涂父亲,是躺在床上母亲。早在她死前半个月,除赵阿涂,母亲连隔几天托梦给家人,要大家杀她,连方法都有。她求死理由很简单,要赵阿涂追求自己理想,不要管她。家人起初不以为意,托梦频繁才认真,向神主牌询问后,祖先以连续七个圣筊同意,最后痛下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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