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刚看了海因里希一眼,然后又看着我
“不,我看完全没必要。”他肯定地回答道。
“你每天快乐吗?”
“快乐。”
“继续这么过下去会觉得不自在吗?”
他想了想说:“不会啊。”
“这里是医学院吧?”他问道。
如果顺着他的想法,话题就会像行星围绕轨道一样,开始不断地重复。
“不,这里是研究所。”
我第二次这么回答。
“那不是差不多吗?医生,您是研究什么的?”
“你能说出自《鸟》以后他拍摄的所有作品吗?”
“我想可以。《鸟》、《玛尔妮》、《破碎的幕布》、《黄玉》和《狂凶记》。”
“就这些?”
“嗯,就这些,希区柯克的后期作品我全都看过。”
“《家庭密谋》呢?”
?为什么?”
可能是觉得我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然,他满脸惊讶。
“电影创作和画家的创作不是很类似吗?”
他像是同意了我的说法,答道:“对,的确是这样。我特别喜欢俄国的爱森斯坦[14]和塔科夫斯基[15]。”
“希区柯克呢?”
“生活上有什么发愁的事吗?”
“没什么好发愁的。”
“我并不打算对你进行什么治疗。但是,马卡特先生,不是别人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是你自己要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为什么?”
“我想,你是有什么事想和御手洗先生商量吧?”一旁的海因里希说。
“人的脑组织。”
“哦,难怪!”
他说,并像上次一样用力拍了拍沙发的扶手。动作像电影回放般准确,好像他的脑子里有一部固定的剧本。
“我早就该猜到了,怪不得!哎,带我到这种地方来,说明我病得不轻,对吧?”他笑着说,“接下来要给我用胰岛素休克疗法吧?要通上电源?多可怕……”
“你觉得有必要做那些治疗吗?”我问他。
他又露出讶异的神情。“《家庭密谋》?那是什么片子?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点了点头。虽然他对电影的感觉和评价与之前不同,但他说《狂凶记》是希区柯克的最后一部作品,这一点没有变化。
“马卡特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我不得不这么问。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回答:“没有,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是吗?”我反问道。
“希区柯克?哦,他拍的大部分是娱乐电影,我喜欢他早期在英国时的作品。”
“他早期的作品你都看过吗?”
“没有,我很想看,但那些作品已经看不到了。我看的都是他到美国以后拍摄的作品。”
“《鸟》以后的作品看过吗?”
“看过,想放松的时候,就会到哥德堡影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