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稻草人……”
“是放倒之后画的。”我解释道。
“哦。”
“这是最早的抽象画。你喜欢抽象画吗?”
“是的,很喜欢。”
他露出恐惧的表情,但没有说话。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我问道。
艾刚想了好久,说道:“我不知道。”
“你害怕日本,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吗?比如说日本人欺负过你,或者骂过你之类的?”
艾刚马上摇了摇头说:“没有。”
“艾刚·马卡特。医生你呢?”
“我叫御手洗洁。”
“你是从东方来的吧?”他马上问道。
“从日本来。”
简直不可思议。他的一言一行就像是在重复某种程序,仿佛被卷入旋涡,无法自行摆脱。艾刚听到我的回答后,又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端着三杯拿铁咖啡回到研究室时,距我离开房间还不到五分钟。
我一走进屋,坐在海因里希身边的艾刚·马卡特就站了起来,伸出手向我走来,说:“啊,医生,你好,初次见面!”
我把三杯咖啡慢慢放在桌子上,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他睁大蓝色的眼睛,高兴地用力握了一下,握力似乎反映了他的心情,我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为什么叫我医生?”我问道。
“因为你穿着白大褂呀。”艾刚回答。
艾刚这次的回答和上次不一样。
“你喜欢哪位画家?”
“抽象派里我喜欢的是萨尔瓦多·达利[11],保罗·德尔沃[12]和马克斯·恩斯特[13]我也喜欢。”
“你爱看电影吗?”
“看电影
“所以,这种害怕不是因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对吗?”
艾刚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这说明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提到日本,的确会让他害怕。这样解释似乎有些牵强,但我相信结论没有错。
“那幅画是毕加索的吗?”艾刚指着墙上的复制画问我。
“是康丁斯基的,画的是日本的稻草人。”
这次他的表情变化没有那么明显。
“关于日本,你多少知道点儿吧?”
艾刚低着头,想了半天说:“嗯,日本是个科技发达的国家。我就是因为沾了日本的光才能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说是沾了日本的光?”
他又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你害怕日本吗?”我问。
“请,这是拿铁咖啡,最近在学生中很受欢迎。纯手工磨制,美国式的。”
艾刚高兴地接过咖啡。“谢谢,你好像知道我要来似的。”
他向我道谢。海因里希在一旁没说话。
艾刚喝了一口咖啡,说:“哦,很好喝。”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