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儿回首眺望那个岛屿。也许他那双远视的老花眼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缩小了的像树叶一般形状的岛屿,耸立在一只金黄色的盘子上。他能看到什么?凯姆在猜测。对她说来,望出去完全是一片模糊。现在他在想什么?凯姆可拿不准。他如此执著、如此专心、如此沉默地在探索什么?他们姊弟俩瞅着他光着脑袋坐在那儿,膝盖上放着那只纸包,凝视着那缥缈的蓝色形象,它就像什么东西燃烧之后留下的一片烟雾。他们俩想要问他:您要些什么?他们俩想对他说:您不论向我们要什么,我们都愿意把它给您。但他什么也没向他们要。他坐着凝视那个岛屿,他可能在想,我们灭亡了,各自孤独地灭亡了;或者他可能在想,我终于到达了,我终于找到它了。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随后他戴上了帽子。
“拿着那些纸包,”他向着南希给他们包扎好准备带到灯塔去的东西点点头吩咐道,“那些给灯塔看守人的纸包。”他立起来站在船艏,身材魁梧挺直。詹姆斯想,他瞧上去活像他正在宣布:“根本没有上帝。”凯姆想,好像他正在向空中纵身一跃,他拿着纸包,像年轻人一样轻快地一个箭步跳上岩礁,他们两个站了起来,跟着他跳上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