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女人一样性格急躁,但是心地却很善良,如果你了解她的脾气的话。有多少次,她们曾经在一起开怀大笑啊。她总是给麦琪留一盆汤;有时还有一片火腿,或者剩下来的随便什么东西。那年月,她们的日子可过得挺美。她们所需要的东西什么也不缺(她把热气腾腾的茶喝下肚去,就变得口齿伶俐、心情舒畅,她坐在育儿室栅栏旁边的柳条椅子里,她记忆的线索就像一球绒线似地拉开了)。那时总有许多活儿要干,有时屋子里住了二十个人,她洗衣服一直洗到深更半夜。
贝茨太太(她从来就不认识那些人,当时她还住在格拉斯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把那只野兽的头颅挂在那儿?那一定是他们在国外什么地方打猎时被射杀的。
很可能是这样,麦克奈布太太说,他们在东方国家有些朋友;她的回忆飘忽不定地继续下去:先生们就待在那儿,夫人们穿着夜礼服;有一次,她从餐厅门口看到他们全都坐在那儿吃饭,有二十来人,她敢说太太们都佩戴着珠宝首饰,她被留下来帮着洗涤餐具,也许一直干到午夜以后。
啊,贝茨夫人说,他们会发现这地方已经变了样啦。她凭窗眺望,瞅着她的儿子乔治在那儿刈草。他们很可能会问:这片草地曾经整理过吗?看到原来掌管草地的老园丁肯尼迪已经多么老态龙钟,而且自从他从大车上摔下来之后他的腿又多么不便,他们会想:也许整年没一个人,或者一年的大部分时间没人来照管这块草坪;还有大卫·麦克唐奈在这儿,花种可能已经寄来了,可是谁又说得准它们究竟有没有被种上呢?他们一定会发现,这块地方已经改变了模样啦。
她瞧着她的儿子割草。他干起活来可是把好手——他是个静静地埋头干活的人。嗯,她猜想工匠们正在继续修理那碗橱。他们却自动停工了。
她们在室内辛苦打扫,在室外刈草挖沟,忙了几天之后,最后用鸡毛掸帚轻拂窗扉,把窗子都关上,把整幢房子的门都用钥匙锁起来,再把前面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大功告成了。
现在似乎响起了刚才被洗、刷、割、刈的声音所淹没了的隐约可闻的旋律,那一部分被耳朵所捕捉但随即任其消逝的间歇的乐声:一阵犬吠,一声羊咩,毫无规则、断断续续,然而似乎又有些关联;一只昆虫嗡嗡叫,刈下的青草在颤动,那彼此分开的声音,似乎又有些相互归属;金龟子的鸣声、辚辚的车轮声,一高一低,但又有着神秘的联系;耳朵紧张地把这些声音汇合在一起,并且差不多达到了和谐协调的程度,但却从来没有听得清清楚楚,也从来没有达到充分的和谐,最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