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苦别人畜生。他们知道他最大嗜好是什,那就是和拉姆齐先生起不停地来回踱步,面唠唠叨叨地说什某人赢得这个荣誉,某人获得那项奖金,某人是“第流”拉丁文诗人,某人“颇有才华,但认为他论断基本上缺乏依据”,某人毫无疑问“是巴里奥学者中首屈指人物”,某人暂时在布列斯托或贝特福德韬光养晦,等到他涉及数学和哲学某些方面那篇论文公开发表之日,他势必闻名遐迩,拉姆齐先生如果有意拜读,他身边正好有这篇大作第部分清样。他们俩扯净是这些事儿。
想到塔斯莱先生咬文嚼字,她自己有时候也忍俊不禁,哑然失笑。记得有天,她顺口说句“大浪滔天”之类话。是,查尔士·塔斯莱说,是稍为有点儿风浪。“您衣服都湿透吧?”她问道。塔斯莱把衣服拧拧,把袜子摸下说:“是有点儿潮,可没湿透。”
但是,孩子们说,他们所厌恶倒不是这些,不是他容貌,不是他言谈举止,而是他本身——他看问题观点。孩子们抱怨说,每当他们兴高采烈地谈论什有趣事情,譬如人物啦,音乐啦,历史啦,或者说今日傍晚气候宜人,为什不在室外多坐会儿啦,那个塔斯莱先生总要插嘴,唱几句反调;他老是自吹自擂,贬低别人,你说东他偏说西,不把别人意见全盘否定,他不会心满意足,善罢甘休。他们说,他甚至会在参观美术画廊时问人家是否喜欢他领带。天晓得!露丝说,才不喜欢呢!
刚吃完饭,拉姆齐夫妇八个儿女就像小鹿般悄悄地溜走,他们躲进自己卧室,那儿才是他们自己小天地,在整幢屋子里,再也没有别隐蔽之处,可以让他们展开争论,他们在那儿把各种事情都桩桩地议论番:塔斯莱领带;八三二年英国议会选举法修正案;海鸥与蝴蝶;各种人物等等。孩子们卧室就在屋子顶楼,各室之间仅有板之隔,每声脚步响都清晰可闻,当孩子们喋喋不休地争论之时,阳光照进这间间小阁楼,那瑞士姑娘正在为她住在格立森山谷身患癌症奄奄息父亲低声啜泣,阳光把房间里球拍、法兰绒衬衣、草帽、墨水瓶、颜料罐、甲虫和小鸟脑壳都照亮,阳光照射到条条钉在墙上海藻,使它们散发出股盐分和水草味儿,在海水浴后用过、黏着沙砾毛巾上,也带有这种气味。
争吵,分歧,意见不合,各种偏见交织在人生每丝纤维之中;啊,为什孩子们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争论不休?拉姆齐夫人不禁为之叹息。他们实在太喜欢评头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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