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那个表哥清志啊……”
“我知道他是我表哥。”
“我叫你去看他,你去了吗?”
“去过了。”
“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还是先去吃牛排好了。
虽然烦恼,但还是干脆地做出了决定。他沙沙沙地搔了搔屁股,电话铃声又响起了。由于房间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他觉得不是只有电话在响,而是整个房间都在叫。
“喂、喂。”
世之介一听是母亲的声音,心头震了一下,为了节省电话费,母亲通常都会等到晚上八点以后,费率较低时才会打来。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现在打电话?”
出四百日元,搭出租车一起回阿久津唯的宿舍。
阿久津唯的房间里摆着仓持提过的书架,床放在靠窗的位置,床上有两个枕头并排在一起,床下有一盒面纸。那是一盒极其普通的面纸,但说也奇怪,世之介就是不敢用正眼去瞧它。
由于三个人都跳得很累,所以一到家便轮流洗澡,好赶快上床睡觉。其实,仓持和阿久津唯大可以跟平日一样,一起躺在床上睡,但阿久津唯抵死不从,好说歹说就是拒绝和仓持同床,大概是不好意思在朋友面前跟男朋友一起睡吧。
“我们平常不就睡在一块儿吗?”
世之介火速把坐垫铺在地板上,并迅速躺下。
“就说一些什么想要习惯绝望之类的话。”
“什么?”
世之介的
“你听说了吗?”
母亲的语气异常兴奋。
“听说什么?”
“清志说了不找工作,要去写小说。”
“嗯?”
那两个人继续拌嘴,世之介把他们的口角当成摇篮曲,一下子就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世之介醒来一眼就看到仓持躺在矮脚桌的桌脚边,正蜷着身子睡觉,看样子人家还是没有让他上床。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仓持和阿久津唯沉睡的呼吸声,不经意地重叠在一起。
小泽的电话并没有谈到什么重要的事,挂断之后,世之介很想知道外头的现况。他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人声全无一片寂静;接着扣上门锁链,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窥看,隔壁的房门口多了两个空饮料罐,应该是昨晚那两个男人留下来的,除此之外,确认没有人影。
世之介松了一口气,心情一放松,肚子就叫起来了。他想,是先到Volks去享受欢乐美食,还是啃片吐司填个肚子就好,先把法语作业做完,再慢慢品尝垂涎已久的牛排?
这次的作业是翻译一位叫作列维—斯特劳斯[8]的学者的作品,世之介只知道这位大师用一堆他完全不认识的字,写些他完全不懂的东西。老实说,他连自己究竟哪里不懂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