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圈子里转述这故事,就像着了魔,近乎对淘金的狂热。每个地方,每个聊天场合,我都听到那恶毒而令人愤慨的话,如口头禅般挂在每张嘴上的话:只要这战争再打上一年,我们肯定会发大财……我苦恼、沮丧,很想大叫发泄,便走进博赫里市集的法鲁达馆,点了一杯颜色鲜艳的甜饮,名字就叫法鲁达甜饮。这饮料甜得叫人发腻,由白面条、牛奶、玫瑰花香料和其他几种糖浆调制而成。孟买董里区哈德拜家附近的费尔尼馆同样以美味的法鲁达饮品而闻名,但比起卡拉奇法鲁达馆供应的这项著名甜饮,就逊色多了。有人把那高高一杯透着粉红、红、白颜色的甜奶端到我右手旁,我以为那是侍者,抬起头想致谢,结果发现是哈雷德·安萨里,他捧着两杯饮料。
“看起来,你似乎需要比这还烈的东西,老哥。”他说,面带微笑,浅浅而哀伤的微笑,然后在我旁边坐下。“怎么回事?另外出了什么问题吗?"“没事。”我叹口气,回以微笑。
“别这样,”他坚持,“说来听听。
我望着他那坦率、没有心机的带疤脸庞,顿时想起哈雷德了解我更胜于我了解他。我在想,如果我们两人角色互换,换成他如此心事重重地进入法鲁达馆,我会注意、明白他碰上多大的麻烦吗?大概不会。哈雷德常常一脸阴郁,我大概不会特别注意到他的心烦。
“哎,只是小小地反省自己而已。我出外查看了一番,到你告诉我的部分茶馆、餐厅,到黑市贩子和佣兵常出没的某些地方,了解了一下。结果很让我沮丧。这里有许多人希望这场战争永远打下去,根本不在乎谁会丢掉性命或谁在杀人。“他们在赚钱,”他耸耸肩,“那不是他们的战争。我本来就不期待他们关心。现实就是如此。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钱的问题。”我皱起眉头,寻找合适的语句,而非寻找教我说出那些语句的情绪。“只是,你如果想界定什么是病态、真正病态的人,你做出的事可能比那些希望战争打得更久的人还槽糕。
“而……你觉得……简直就是同流合污……简直就和他们一样?”哈雷德轻声问,低头望进他的杯子。
“或许是,我不知道。你知道的,如果我在别的地方听到别人这样说,我连想都不愿意想。我如果不在场,如果不是自己正在做同样的事,我不会心烦。”“并不完全一样。”
“是完全一样,差不多一样。哈德付钱给我,所以我和他们一样在发战争财,而且我把新东西偷偷带进一场狗屁战争里,这一点和他们没啥两样。”
“而你或许已开始问自己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那也是。我如果告诉你我还是一头雾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