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把铝盘翻转过来,当成手鼓轻敲,唱起最喜爱电影里的情歌。他们用歌声诉说心碎,诉说丧失所爱的所有伤悲。某一圈人或许唱起某一首特别喜欢的歌,然后,由第二群人接着唱那首歌的下面几句,再由第三、第四群人接着唱,最后又回到第一群人。在每一圈十二或十五个人外面,围着二十或三十人,负责打拍子、伴奏。他们边唱边哭,坦然地哭,也往往一起大笑。靠着音乐,他们彼此帮助,使已被这城市抛弃、遗忘的爱,永远跃动于心中。
在阿瑟路监狱的第二个星期结束时,我与两个年轻犯人见面,那时他们再不到一小时就可以获释出狱。马希什告诉我,他们一定会替我把话带到。他们是目不识丁的单纯乡村青年,来到孟买,碰上警方搜捕无业青年,糊里糊涂就被捕。未受到任何正式起诉,他们在阿瑟路待了三个月,终于要出狱。我在一张纸上写下阿布德尔·哈德汗的名字和地址,在一张小纸条上告诉他,我人在牢里。我把小纸条递给他们,保证我只要出狱,一定酬谢他们。他们双手合十表示祝福,然后离开,脸上带着灿烂、乐观的笑容。
当天更晚些,舍监要全寝室的人集合,口气比平常更粗,bao,并要我们紧挨着排成数列蹲下。我们看着那两个想帮我的年轻人被拖进寝室,往墙边一抛。他们已半昏迷,挨过一顿毒打。脸上的伤口在流血。嘴肿,眼睛癖青,裸露的双臂和双腿上,满是铁皮竹棍打的蛇皮状伤痕。
“这两只狗想替那个白人带讯息到外面,”舍监大个子拉胡尔用印地语向我们咆哮,“凡是想帮那个白人的,下场就是这样,懂吗?现在这两只狗还得在牢里,在我的寝室,待六个月!六个月!你们谁敢帮他,谁就会有这种下场!"舍监离开寝室去合抽一根烟,我们跑上前去帮那两人。我替他们清洗伤口,用布条包扎最严重的地方。马希什帮忙我,处理完后,他带我到外面抽线扎纸卷小烟卷。“不是你的错,林。”他说,看着外面的院子,一些人正在院子里,或走或坐或抓衣服里的虱子。
“当然是我的错。”
“不,老哥,”他很慈悲地说,“是这个地方,这个阿瑟路监狱的错。这种事,每天都发生。不是你的错,兄弟,也不是我的错。但现在,你真的麻烦大了。这下子没有人会帮你,就像在科拉巴拘留所一样。我不知道你会待在这里多久。你看那个老潘都,那边那个?他在这寝室已待了三年,还没有上过法庭。阿杰在这里待了一年多。桑托什没有任何罪名,在这寝室待了两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法庭。我……我不知道你会在这寝室待多久。很遗憾,兄弟,这下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