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在皇家圆环附近从,bao民手中救出的男子。
我们静静看着,紧张,呼吸急促。他们连拖带拉把拉希姆带到围场中央,附近有块高、宽各约一米的大石块。他挣扎、抵抗,但徒劳无效。更多舍监加入,带来更多条绳子。拉希姆的双腿叉开。每条系在手腕上的绳子,各有三人使出全身力气拉。他的双臂被人极力往左右两边拉,叫我担心会给硬生生扯下。他的双腿张得异常的开,显得很难受。其他男子拉着系在皮项圈上的绳子,把他的身体拖向大石块。几名舍监利用绳子把他的左臂拉得绷直,将手和前臂放在大石块上。拉希姆趴在大石块旁,另一手臂也被另一组舍监拉得绷直。然后,其中一名舍监爬上大石块,往拉希姆左手臂上一跳,两脚重重一踩,手臂反向折断,软骨和骨头发出让人不忍一听的嘎吱声。他无法尖叫,因为喉咙上的项圈勒得太紧,但他的嘴巴张开,然后闭上,而我们则在心里替他无声呐喊。他的双腿开始抽动、痉挛。一股剧烈颤抖传遍他全身,最后止于他头部的急速摇晃。若非刚刚的事太骇人,那急速摇晃的头大概会很逗笑。几名舍监把他拖转一百八十度,将他的右臂放在大石块上。同一个舍监爬上石块,边爬边和拉紧绳子的其中一个朋友讲话。停顿了一会之后,他用手指揍鼻子,抓抓自己的身体,纵身跳上右竹,右竹应声反向折断。拉希姆昏了过去。牢房舍监用绳子缠上他的两只脚跺,把他拖离围场。他的双臂,在他身体后面,啪哒啪哒地在地上拖行,松垂无力,了无生气,像塞满沙子的黑色长袜。
“看到了吧?”马希什附耳低声说。
“为什么要那样?"
“他打了一名牢房舍监。”马希什小声回答,口气里带着惊吓。
“这就是为什么我先前会拦住你,他们会这样整人的。”
另一个人俯身靠过来讲话,讲得很快。
“而且,在这里,不保证会有医生来治,”他低声细气说,“或许有医生,或许没有。那个黑人或许会活下来,或许活不了。打舍监,绝没有好下场,巴巴。”大个子拉胡尔朝我们走来,竹棍靠在肩膀上。他在我身边停下,竹棍往下挥,懒懒地打了我背后一棍,然后朝着等待的人龙另一头走去,边走边大笑。笑声响亮而残酷,但也软弱而虚假。那大笑唬弄不了我,我听过那种大笑,在世界另一头的另一个监狱里。我很了解那种大笑。残酷是懦弱的一种表现,残酷的大笑是懦夫置身人群时哭的方式,弄痛别人则是他们悲痛的方式。
蹲在人龙里等理发时,我注意到前面那人的头发里有虱子在爬,身体不由得往后一缩。从早上醒来,我一直觉得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