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但任何人只要想伸展或伸直腿,都会招来巡逻舍监狠狠一棍。我在队伍中一动不动,不想让他们得意地看到我屈服于疼痛。但当我专注苦撑得满头大汗,闭上眼睛时,竟又没来由挨了一棍。我作势要站起来,马希什再度出手拦阻,要我别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我耳朵又挨了一记、两记、三记,这下子我火了。
“过来,你他妈的弄种!”我大叫,站起来,指着最后一个打我的人。那个舍监身形巨大且极肥胖,不管是敌是友都叫他大个子拉胡尔,长得比这寝室里大部分人都高。“我要拿那根鸟棍子,把它插进你屁眼里,直往上捅,直到我在你眼睛见到那棍子为止!"寝室里陡然鸦雀无声,没有人动。大个子拉胡尔瞪着我。他那张大脸的表情,一副小人得志的盛气凌人样,叫人看了生气。慢慢的,所有舍监开始聚过来挺他。“过来!”我用印地语大喊,“来啊,英雄!放马过来!我等着!"突然间,马希什和五、六名囚犯起身围住我,抓着我身体往下按,要我蹲下去。“拜托,林!”马希什憋着嗓子说,“拜托,兄弟,拜托!坐下去,拜托!听我的话,拜托!拜托啦!"顷刻之间,他们按着我双臂和双肩,而大个子拉胡尔和我四目相对,那是一种摸清楚对方凶狠程度的眼神对峙。他轻蔑的咧嘴笑渐渐消失,眼神颤动,显露败下阵的迹象。他和我心知肚明,他怕我。我不再抗拒狱友的拦阻,任由他们把我往下拉,蹲回地上。他急急向后转,出自本能反应地打了蹲在地上最靠近他的受刑人一棍。寝室里的紧绷化解,点名重新开始。
早餐吃一大块用粗面粉做的薄煎饼,小口喝水配着吃,只有五分钟用餐时间。然后,舍监押我们出寝室。我们穿过几个干净得一尘不染的院子,到了一条宽阔的林荫道,林荫道两边是围篱环绕的场地。舍监要我们在那里,在早上的阳光下蹲着,等着理头发。理发师的木凳摆在一裸大树的树荫下。新犯人依序让一名理发师剪头发,然后让另一名理发师用折叠式的剃刀修剪门面。
等理发时,我们听到几声喊叫,是从理发师院子附近,某个用围篱围住的场地里传出的。马希什轻推我,点头要我瞧。十名牢房舍监把一名男子拖进铁丝围篱另一头空荡荡的围场里。那男子两只手腕、腰部系着绳子,脖子上紧紧套着皮革粗项圈,项圈的搭扣和金属环上也系了绳子。两组舍监抓着系在他手腕上的绳子使劲往前拉,他则极力抗拒。那男子很高很壮,脖子和炮管一样粗,厚实的胸膛和背部上,一条条肌肉层叠突现。他是非洲人,而且是我认识的家伙。他就是哈桑·奥比克瓦的司机拉希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