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而且我和哈德拜谈过,同意你有需要时把病人转给我,我会看情况,安排他们到
我。那是非常没有感情而无力的一握。“科拉巴贫民窟的医生。”
“不,不是,”我反驳,“我不是医生。我只是有点赶鸭子上架,在那里出点力。我……不是科班出身……不是很懂。”
“哈德拜告诉我,你跟他聊天时,抱怨把病人转诊到圣乔治与其他医院的问题。”哈米德谈起正事,不理会我的声明,露出那种忙得无暇跟人客套的姿态。他的眼睛是近乎黑色的深褐色,在擦得发亮的金框镜片后炯炯发亮。
“哦,是。”我答,惊讶于哈德拜记得我跟他的谈话,惊讶于他竟觉得那很重要,重要到必须告诉这位医生。“问题在于我是半吊子,如果你知道我意思的话。我懂得不够多,无法解决上门病人的所有疑难杂症。碰到无法确认的病,或者我只知道大概的病,我要他们到圣乔治医院就诊。我不知道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们。但他们多半什么人都没见到,没见到医生、护士或任何人,只好回来找我。”“你觉得那些人会不会是装病?"“不会,我很肯定。”我为自己受冒犯而有些不悦,也为贫民窟居民被看轻而觉得气愤。“他们装病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他们很有自尊心,非不得已不向人求助。”“当然。”他低声说,同时拿下眼镜,揉了揉眼镜在鼻子上压出的凹痕。“你有去过圣乔治吗?有见到那里的人,跟他们说这件事吗?"“有,我去了两次。他们告诉我病人太多,他们尽力在做。他们建议我从有执照的开业医生那里取得转诊单,这样一来,说白点,那些贫民窟居民就可以插队。我不是在抱怨圣乔治医院那些人不好,他们有自己的问题:人力不足,病人太多。我的小诊所一天大概看五十个病人,他们每天看六百个,有时还上千人。我知道你一定了解那是什么情形,我想他们是竭尽所能在做,他们尽力想治疗急救病患。问题症结在于我的人看不起正牌医生,没办法取得转诊单让他们插队到大医院就诊。他们太穷了,所以他们才找我。”
哈米德医生扬起眉毛,对我露出自在的微笑。
“你说我的人。你愈来愈像印度人了,林先生?"我大笑,首度用印地语回应他。我引用了卖座电影主题曲里的歌词,当时那电影正在许多戏院播映。
“在这一生,我们竭尽所能更上层楼。”
哈米德也大笑,双手用力一拍,既高兴又惊讶。
“好,林先生,我想我可以帮你。我一个礼拜在这里看病两天,其他时间我会在我的诊所,位于第四帕斯塔巷。”
“我知道第四帕斯塔巷,离我们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