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斯想起了墓地旁那个用手捂着脸的女孩子,他说:“哈利的朋友我都想会会。
“那,我是在用同样的方式找卡拉汉上校复仇。”
“从来没听说过这人。”
“听说过哈利·莱姆吗?”
“听说过,”克拉宾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过我跟他不熟。”
“我跟他很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问题。”
那会儿,马丁斯为了能把克拉宾打发走并确保一周的免费食宿,任何事情都准备答应下来。而且,当然了,据我后来的发现,罗洛对于任何提议——来杯酒,来个妞儿,开个玩笑,找点新乐子——总是欣然接受的。此刻他对着手帕说的是:“当然,当然。”
“恕我冒昧,德克斯特先生,您是牙疼吗?我认识一个很好的牙医。”
“不用。有人打了我,就这么回事。”
“天哪!他们是想打劫您吗?”
“我可不觉得他是个很——文学的人。”
“我的朋友里面谁都不是。”
克拉宾在角质眼镜后面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他用息事宁人的口吻说道:“不过他对戏剧还是蛮感兴趣的。他的一个朋友——是个女演员——正在学会里学英语。他来接她出去过一两次。”
“年轻还是年老?”
“哦,年轻,非常年轻。叫我说不算是个好演员。”
“不,那人是个当兵的。我当时想给他那个该死的上校眼睛上来一拳。”说着他拿开了手帕,让克拉宾看了看自己打豁了的嘴。他跟我说克拉宾当时完全说不出话来。马丁斯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从来没有读过自己那位伟大的同时代作家本杰明·德克斯特的作品——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我是德克斯特的超级仰慕者,所以我能够理解克拉宾当时的茫然之情。德克斯特是与亨利·詹姆斯齐名的文体大家,不过他要比自己效仿的大师在各方面都更多些女性气质——事实上他的对头们有时把他那种晦涩、复杂、反复无常的风格描述为“老处女腔”。对于一个五十岁不到的男人来说,他对刺绣的热衷以及用撕东西来平静自己并不怎么,bao烈的脾气的习惯——这一点尤其受到其信徒们的喜爱——在旁人看来当然是有那么一点装腔作势的。
“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叫《圣塔菲的孤独骑手》?”
“没有,没看过。”
马丁斯说:“这位孤独骑手最好的朋友被某个名为损失索赔峡谷镇上的警长给射杀了。故事讲的就是他如何追杀那位警长——在书里这是合法的——直到完成复仇。”
“我从来没想到您还读西部小说,德克斯特先生。”克拉宾说,而马丁斯用了全部的决心和意志才没让罗洛说出“可我就是写西部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