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问,明白她的意思,但假装不懂。
「威廉,」菲莉帕说,大笑著掩饰自己的不高兴,「就是啦。」
他耸耸肩,没生气:「我不能住在一个他没办法来拜访的地方。」他说。
她叹气:「我知道。」
他知道菲莉帕不是反对裘德什麽;她喜欢他,而且裘德也喜欢菲莉帕,甚至有天裘德还轻声告诉威廉,说他觉得威廉回纽约时应该多花点时间陪菲莉帕。当初他和菲莉帕开始交往时(她是服装设计师,大部分是舞台剧的设计),她觉得他跟朋友的友谊很有趣,甚至很有魅力。他知道,她把这些友谊视为他忠诚、可靠、执著的证据。但他们继续交往下去,两人年纪大一些,有些事情就改变了,他花在杰比和马尔科姆,尤其是裘德身上的时间,转而成了他根本不成熟、不愿意为了与另一个人(也就是她)种种不确定的未来,抛弃眼前舒适生活(与他朋友的生活)的证据。她从没要求他完全捨弃他们——的确,他很喜欢她的一点,就是她跟自己的朋友关係很亲密,而且他们两个可以一整晚跟各自的朋友相处,在不同的餐厅进行不同的谈话,结束后再会合,两个截然不同的夜晚最后成了一个共享的夜晚——但终究,她希望他屈服,专注于她和他的感情,以取代其他人的。
这一点他做不到。但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比她意识到的要多。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两年,他没去哈罗德和朱丽娅家过感恩节,也没去欧文家过圣诞节,而是去了她佛蒙特州的父母家。他放弃跟裘德每年一度的度假之旅,陪她去她朋友的派对、婚礼、晚宴及演出,而且回纽约时都陪著她,看她为《,bao风雨》的戏服画草图,帮她把那些昂贵的彩色铅笔削尖。她睡觉时,他时差还没调过来,就在公寓裡漫游,翻翻书,看看杂志,把食品柜裡装义大利麵和麦片的盒子排正。他开开心心地做了这一切,毫无怨尤。但这样还是不够,于是去年,在交往将近四年后,他们平静地分手了,而他心想,好吧。
欧文先生在弗洛拉的产前送礼会上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摇摇头:「你们这些小子真的成了一群不想长大的彼得·潘。」他说,「威廉,你几岁了?36?我不晓得你们是怎麽回事。你们赚了钱,有了一些成就。你们不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当个大人,别总是黏在一起吗?」
但是要怎麽当大人?配偶关係真的是唯一合理的选项吗?(然而,只有一个选项就等于没选项了。)「几千年的演化和社会发展下来,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吗?」今年夏天他们去特鲁罗度假时,他这样问哈罗德,哈罗德大笑起来:「威廉,听我说,」他说,「我觉得